,是個雪白雪白的球兒。然後她說了一句:“二少爺真像混血兒。”
想到這裏,她忽然像想起什麼一樣,坐直了身子,從床上翻身下來,打開燈照亮狼藉的房間,在保險櫃裏找出了一把鑰匙——那是他們舊居的鑰匙。她竟還保留著。
雖然這樣做有點不理智,但前一夜宿醉好像完全沒有好過來。而且,一直待在家裏她會一直想著夏承司,這會讓她發瘋。她頭暈腦脹地出門,開車往夏家舊居前進。
已是半夜,冷空氣驟然降落,籠罩了大地。天空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冰塊,此時已然在瓦解,落下紛紛揚揚的白色塵埃。四十分鍾後,她在一個古老破舊的住宅門前停下,穿過花園,打開家門。雖然這裏依然供著電,但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她一直用手機上的電筒功能照亮道路。她走上英式樓梯,進入以前主人的臥房。
終於她在書櫃裏找到了以前的相冊,可是裏麵的照片全部都被取走了。至此,她突然覺得自己這次前行實在有點魯莽。她歎了一口氣,下樓想要打道回府。可就在即將離開宅院的時候,她在門前的信箱中看見了白色的東西。她眯著眼睛走過去,用手機照了照裏麵,有一堆沒被拆開過的信件。用鑰匙把門打開,發現裏麵大部分都是垃圾廣告信件。但是,一封手寫的外國信件在一堆打印信件中特別顯眼。淡藍色的墨水字,娟秀而漂亮,上麵寫著“夏明誠收”。郵戳上的時間竟是幾天前。她沒猶豫多久,就把它拆開了。
裏麵有兩封信,一封是手寫中文信,出自寄信人,開頭是“我不知道這封信是否能到順利寄到你那裏”。一封是英文印刷信,出自醫院。英文信的上麵寫著“paternity test”。
她禁不住輕吸了一口氣。然後,她把兩封信都完完整整地讀下來,卻發現事情與她想的完全不同,而且還大大超出她的意料。竟然發現了這種事。太可怕了。她現在必須得想清楚到底該怎麼做,不然自己的麻煩就大了。她在雪夜中把信件匆匆塞進包裏,卻發現手機在包裏發光。翻過來一看,是個陌生電話。不知道為什麼,淩晨回家的時候感覺就一直不好,這瞎感覺更糟糕了。手被凍得微微發抖,她接通了那通電話:“喂。”
對方說了一句話,她立刻環顧四周,臉色比雪還蒼白:“你……你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我在哪裏?……什麼信?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什麼最後的話?我沒有什麼最後的話想要說,你在胡說什麼,你別嚇唬我……不要嚇唬我!”
她掛斷了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可不管怎麼打,都是連忙音都沒有就被掛斷了。她又通了另外一個電話,但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她非常確定自己被人跟蹤了,對方肯定是通過手機查到她在哪裏,還控製了她的網絡。於是,她幹脆把手機丟在了樹林裏,然後衝到車裏。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係安全帶,就有一個冷冰冰的東西從後座伸過來,貼著她的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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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裴詩接到夏承司的電話。他讓她帶著員工簽約合同去公司找他。
年末的第一場雪尚未停止。城市張開了懷抱,迎娶著漫天飛舞的雪花。街道兩旁樹的膚色被秋天包裹成了黑棕,又被冬天用咒語凝固在大雪中。她趕到盛夏集團正門的時候,剛好看見了夏承司的車。黑衣保鏢他拉門,手擋在車門上方。他走從車上走下來,目不斜視地步入正門。
“夏先生!”
聽見裴詩的聲音,他迅速走過來,神情漠然地看著她:“合同帶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