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宜跟看不見那個可怖一樣,動作利落給他清理血跡。
杜羿承有種自己是被當豬肉看的錯覺,毫無尊嚴。
“讓它自己長,估計有些難,傷口太深了。”
她清理後,說了這麼一句。
青竹突然湊過來,眼裏閃爍著杜羿承看不懂的興奮:“姑娘,用那個辦法嗎?”
那個辦法?
林順好奇問:“什麼辦法?”
婉宜凝視著那傷口說:“穿針。”
屋裏是女子脆生生地一聲好。
林順神色變了變,轉頭見青竹從藥箱裏真的拿出銀針,把針和線都丟到烈酒中泡了泡,然後哼著小調在那裏穿針引線。
杜羿承已經想到了這針線是要幹嘛用的,不過片刻,他果然看到婉宜握著針在自己跟前彎腰。
細細的疼痛就從他皮膚上傳來,緊接是被針線滑過的更厲害痛楚。
針線穿過他的皮肉,一點一點把又深又長的傷口給縫合上。
就跟是女子在縫衣裳一般。
所為鈍刀子磨人才是最疼的,傷口被不斷挑起,然後被拉扯,這種疼痛在清醒的時候實在難熬。
杜羿承額頭有豆粒大的汗珠開始往下掉落。
一滴正好落在了婉宜手背上。
她動作微微一頓,抬頭看他一眼,在他慘白的麵容上看到隱忍。
她就又低頭,慢條斯理繼續縫合。
在杜羿承終於忍不住悶哼一聲時,縫合正好結束。
“好了傷疤忘了疼,有這麼一個過程,可能你會能長點記性吧。”
一直沉默的婉宜突然說話了。
麵上依舊冷淡,把針線遞給青竹,把沾著血的手在水裏洗淨,給他傷口灑上一層傷藥。給他重新綁好繃帶,沒有再說話就走了。
林順送主仆二人離開,回來的時候,手裏還端著一個碗,裏麵盛著熬得爛爛的肉糜粥。
“副將吃些東西吧,睡了兩天,肚子裏一點食也沒有。”
林順說著坐到床榻邊,是想要喂他的樣子。
杜羿承用沒有受傷的手去接過。
“副將以前認識婉宜姑娘嗎?怎麼感覺婉宜姑娘對您……”林順見他接過碗,也不離開,有些猶豫地開口。
他見婉宜。
杜羿承很肯定地搖頭:“沒有。”
林順吞吞吐吐沒有說完的話在他說話後,終於說出口:“那為何婉宜姑娘好像對你有意見?屬下以為你們認識呢,不都是玄門中的人嗎?”
玄門對於他們普通人來說,那就是個神聖的存在。
杜羿承聽到玄門二字,神色冷淡了許多,不再回話。
林順是神經大條的,並沒有發現他的抗拒,自顧自的繼續說:“也許是屬下看錯了也不一定,這粥還是婉宜姑娘親自看著火熬的,熬了一個多時辰呢。要是對您有什麼,肯定不會這樣細心。”
正往嘴裏送粥的杜羿承手就停在半空中。
那個婉宜熬的?
他低頭看了眼粥,沉默地慢慢吃飯。
不管對方對他有什麼意見,關切也好,故意作弄他出氣也好,這些跟他都沒有什麼關係。
其實,這世上,又哪裏有什麼能跟他有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