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記事以來就這樣了,我曾經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寒症,靈慧診治過後又說身體無礙,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說著,打了旋兒,裙裾散開成了一片荷葉,緩緩收攏時,他已再次牽起了她的手。
他深吸一口氣,若有所思地動了動瞳仁,他跟著靈慧除了學武功,也懂得了一些醫理,小手怎麼捂都捂不熱的症狀他真沒聽說過,況且,桑玥格外畏寒,在南越的冬天,好幾次他去看她,屋子裏暖烘烘的,蓮珠和鍾媽媽都在流汗,她卻覺得剛剛好,這些真的,太奇怪了!靈慧的醫術在南越和大周算是翹楚,可未必天下無敵。譬如……腦海中閃過一張清麗的容顏,她的醫術絕對在靈慧之上。
思量之際,桑玥突然抽回手,道:“別冒冒失失的,讓人看去總歸不好。”
他冷冷一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大周可比南越開放多了,隻要訂了親的,哪怕在大街上把臂同遊也不會有人說什麼,我可是瞧得真切,昨兒惜華郡主當著那麼多賓客的麵都敢抱大皇子!”
這話有些誇張了,在南越,隻要沒有成親,就不能公然約會,譬如,每次林妙芝來定國公府都是打著瞧她的名義。大周不同,有婚約在身,可以一同出遊,甚至相互登門拜訪,可……大庭廣眾之下的身體接觸,還是越矩了些。惜華郡主昨晚是情非得已,畢竟大皇子傷得那樣重。
她幽靜深邃的眸子微眯了一下:“我竟是不知,你才來大周幾天就對這些風俗如此了解。”
慕容拓一改桀驁的樣子,笑容滿麵,含了幾分討好:“分開兩年,你就不能讓我牽一會兒?”
問是這麼問,那手卻早已把桑玥的握入掌心。
郎才女貌,宛若一對璧人。
一路從暖心閣到竹蘭軒,他們的親昵被姚府的下人盡收眼底。明日,整個大周都該知曉她和慕容拓的事了,一來就迫不及待地宣告主權,他怎麼這樣心急?
竹蘭軒的正廳內,姚清流和陳氏端坐於主位上。
慕容拓跨入正廳,二人正欲給慕容拓見禮,慕容拓卻搶先一步福了福身子,語氣鄭重而恭敬:“晚輩慕容拓見過姚家主,姚夫人。”
一句話,撇開了王爺的身份,姚清流和陳氏互視一眼,爾後悠悠轉開,姚清流縱然平日裏是一副冰塊臉,會見他國的王爺可得神色和藹些。他淡淡一笑:“殿下請坐。”
慕容拓道了聲謝,剛欲行至旁側的賓位落座,陳氏手裏不知何時捏著的一塊糕點掉在了鞋麵上。
桑玥的長睫一顫,卻見慕容拓想也不想,蹲下身,托起陳氏的腳,拿出懷裏的帕子細細擦拭了起來。
陳氏也不推辭,任他擦拭幹淨後,又吩咐身旁的丫鬟金桔:“把我的鞋子拿來。”
“是!”不一會兒,金桔拿了雙黑色繡蘭花厚底鞋,慕容拓主動接過,看了看鞋底,道:“姚夫人,恕晚輩直言,這雙鞋子的底不好,厚重又不防滑,眼下正值春雨季節,路麵潮濕,您還是換雙有紋路的輕便鞋子吧。”
陳氏露出讚許的眼神,讓金桔取了另一雙繡白蓮的鞋子,慕容拓端詳了一番後,又親自給陳氏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