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每個人都應該是平等的,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很多東西都是無法逃避的。我,也是。是,並非父母生下孩子就可以輕易掌握孩子們的自由,但家庭環境和經濟條件卻絕對可以決定一個孩子的未來人生。這世界,其實沒有童話。
張放和路濛濛家都還好,但我家的家底就顯得太薄了些。
說實話,三年級之後當我把社團交給低年級的學弟去打理的時候有點像是將自己的孩子賣出去那麼難受,我有點懂得當初丁染墨將它交到我手裡時的感受了,再三囑咐那個二年生的學弟,至少在我能看到它的時候不要被強權和金錢汙染,保持一個完美的純粹性。那個二年生在數學方麵很有天賦,看我幾次三番的跟他提這個問題,不免也產生了異樣感覺,我把這種話當做代代相傳,希望能把這種想法傳遞下去,但等我畢業之後還能否繼續下去,我並不十分在意,至少,那不是我能在意的事了……
好吧,我得說,丁染墨,你把一個你希望的社團交到我手裡,而我也似乎並沒有辜負你的希望,按照我的希望把它交到了別人手裡,至於今後,我們都無法參與。隻要是他提的條件和要求,恐怕我永遠都會去滿足,這,能算得上是一種進取嗎?我,不知道。
我老爹不隻一次欲言又止,我知道他要說什麼,他總喜歡悶在角落裡抽煙,劣質煙絲隨著橘紅火光閃動在狹小的空間裡總是氾濫起藍色的煙霧,將他的手指熏黃,將他的眼睛濁蝕,將他乾瘦又佈滿老繭和皺紋的手熏得更加具有滄桑的質感。
我不知道等待著我的是什麼,我是軸,但不傻,我隻是等著他跟我開口。
晚飯比平時開的早,我從鋪子底下買了一瓶啤酒,給爹倒上,我爹對著一盤炒雞蛋歎了口氣,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對我說,“你們那個考試是在什麼時候?”
“兩個月以後。”我夾了口韭黃,今天的菜有點鹹。
我娘就在我旁邊也跟著歎息,還偷偷抹淚。我還就見不得這個,晃了下`身子問,“爹,有啥話你就說吧,看您這樣,還讓不讓我吃飯了,把話說開,行不行,怎麼弄都可以商量,您這不清不楚的,弄得我也沒胃口。”
聽我這麼一說,我爹扔掉煙頭,坐過來,端起酒杯喝了好大一口,連嘴巴上都沾了白色的泡沫,他一抹嘴巴,終於下定決心開了口,“聽說你們學校要報考了?”
“不隻我們學校,全國的高中生這個時候都應該報考了。”
“你們……沒有保送名額?”
“有,給學習成績不大好的學生了。”
“為什麼?”
“學習成績好的可以自己考,稍微差一點的給個保送機會就可以佔用學校升學率。”
“那……保送生和普通考生都有啥區別?”
“他們可以不考試,我們需要考試。”
“那學費上呢?沒有什麼優惠?”我爹似乎是不大明白保送上大學的學生也是要交學費的道理。
我就知道,他是要問這個。於是,歎了口氣,放下筷子,“爹,我知道咱家困難,我去考著,考不考得上還在兩說,如果考上了再愁,如果沒考上我就跟著您跑菜市場,這事也是早定好了的。”
“不是……我就是想問……那個學費有沒有什麼特殊政策啥的。”
“有啊。”我的話一說完,果然我爹那眼神裡就一閃。“冷門專業學費低,熱門專業學費高,好學校學費高,差一點的學費低。”
“那……那你打算考哪兒?”他問得很緊張。我一笑,我老爹絕對是聽別人說我的成績可能會考T大,所以他一直擔心學費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