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別人死屍和血泊中生存的流氓痞子,居然也會有想要一個家的時候。你還年輕,沒辦法體會到我的感受,但我想告訴你的是,到現在我都不恨五爺。”
“我不會怨恨他什麼,他這個人本身就是這樣,也正因為這樣才能活下來的。多疑、善變、j□j、不相信任何人,也不會給任何人機會,手裏緊緊掌握著所有權利,連到死也不願意拱手讓給任何人,他就是這麼固執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在我們的世界裏,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無論怎麼說,我們很快就要變成敵人了。我隻希望你一會不要對我手下留情,因為我也不會。但我還是先跟你說完吧,如果你打敗了我,活下來的話,我勸你,如果要回去,就千萬想清楚,想清楚自己要走怎樣的路。我還是希望你離開的,你還有大好的前途,沒必要浪費在無域。如果你一定要回去,那麼請小心,五爺會給你甜頭吃,但是你要記得,他的甜頭,吃過了就不會再給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子夜城東
這一夜莫離跟我說了很多,就像訣別一樣,其實這些話,無論麵對著他的這個人是不是我,他還是會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因為他覺得自己罪孽太深重了,他既對不起那些被他一次次任務無辜奪去性命的人,也認為自己對不起霸五爺,背叛他的這個選擇,是他再三掙紮才決定的事情。
而且他的離去並不會對霸五爺造成什麼傷害,他們擔心的那些他會泄露什麼的事情,通通都是扯淡。霸五爺這個人老謀深算,心計深厚,根本不會讓他知道無域的什麼不可告人機密。
他這樣的做法,完全是因為隻有莫離才對他最了解,把莫離留在這個世界上,無疑自己的每個夜晚都會睡不著覺,莫離甚至連他睡覺有什麼習慣都很清楚。
他不能允許自己身邊存在有任何危險的因素,而且如果莫離一旦叛變,就會擾亂無域的人心,造成很不好的影響。
這些話霸五爺也跟我說過,他們兩個倒也很互相了解,這種心情,大概是很複雜的吧。這世上最了解對方的兩個人,形影不離地生活了那麼多年,像知己一樣的兩個人,最終還是不能互相信任,到頭來互相算計。
霸五爺的確是一個需要我注意的狠角色,再親密的人,在他眼裏也不過是一顆棋子,該懷疑的時候,一丁點多餘的信任都不會再施舍。
但我總歸還是不能放棄之前的那麼多努力,我和莫離不同,霸五爺跟我沒有任何恩仇,既然他可以不信任別人,那麼我也沒有必要太忠誠於他。成功是要自己爭取的,我很明白這一點,所以我現在正在為自己爭取成功。
“謝謝你願意告訴我這些。如果說完了的話,我們可以開始解決問題了嗎?”沉默了許久,我還是決定先發話,莫離心裏一定不好過,我知道他其實不想殺我。
“是啊,天色不早了。”那個女人走上前來,對莫離說。
莫離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說:“戒,你如果已經不打算回去無域,我會放你走,你現在就可以走。”
“莫離,你……”那個女人顯然很驚訝,上前來瞪大眼睛看著莫離,他沒有說話,擺了擺手,讓她退開。她哼了一聲,看也不看我,自顧自站在一旁。
我還是沒有半點笑意,冷冷說道:“我可不像你那麼沒誌氣!來吧莫離,還顧及什麼?有本事就把我殺了,不然死的就是你!”
“別開玩笑了戒,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不要怨我,我給過你機會。你手上一點武器都沒有,還想要怎麼殺我?”
他的聲音很大很有威懾力,一掌就把桌子打碎,轟隆一聲,桌上的東西都順著桌子崩裂而摔在地上,乒乒乓乓地一陣響,外麵那個男人聽到動靜,立刻衝了進來。
我的舌頭靈活地在口腔裏一卷,後退了一步,嘴裏細幼的空竹枝伸出一寸,我輕輕一吹,藏在裏麵的毒針就射了出去。
“小心!”那個女人不知道是莫離的什麼人,緊張得整個人撲過去,那根針恰好插進了她的咽喉,很快就奪了她的性命。
這是紅繡在船上教我的一招,這招最適用於要無武器地經過檢查,就像脫光了毛待宰的鴨子,把它含在舌頭底下,外麵套上竹子的細枝,以保自己不被刺傷。
“小琴!”莫離和另外一個男人立刻衝了過去抱住她的身體,急忙想辦法把她救活。但這種毒是紅繡給我的,為的就是在最危急的時刻,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要對自己不利的人,而且正好插進喉嚨,不死都難了。
趁著他們在悼念搶救的間隙,我毫不猶疑地往外跑。
他們都是有內力懂輕功的人,要是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打鬥,即使我有玉如意,也會被他們打得半死不活,風清揚的病才剛好,要他再承受一次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實在過意不去。
身上沒有武器,我隨便在地上撿了剛才弄碎的玻璃瓷器一類碎屑,藏在袖中,飛身往外跑去。
他們悲痛之餘,士氣大增,當然不能放過我,莫離一個大掌飛來,我正要跨出門檻,不妨背後被人一掌打來,頓時好像腦漿被瞬間抽空,失去知覺好一會,隻有身體還是在麻木中反射地往後一拋,一片尖銳的碎屑刺進莫離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