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2 / 2)

他還感覺很榮幸,說在這個世界上,能纏到我終於對一件事情做出反應,擰他耳朵的人,也就隻有他一個了。不過我還是總感覺一個麵無表情的人對一個一臉幸福的人做擰耳朵的動作有些奇怪,所以最後還是改為敲他腦袋。

但我自然不會出多大力氣,因為我知道他每天都擔心得不得了,要偷偷掉淚直到淩晨,才頂著個大黑眼圈靠到我背後蜷縮著睡覺。

他也一樣,很擔心我。他隻是絕不會說。

丁朔從來就是個知人心意,善於察顏悅色的人。他知道我不需要那些,所以每天我訓練完畢,都會不留痕跡地想辦法逗我笑,跟我玩或者說一些無聊的話,讓我有點反應。

他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很清楚他的動作,也很清楚他的強顏歡笑。這種感覺真不良,讓我心裏也很堵。

他就是太隱忍,太識相,太懂得討別人歡心,卻不懂得怎麼表露自己的情感。他會傻傻地用自己知道的方式,讓自己痛苦,強顏歡笑,善解人意,就算自己心裏在滴血,臉上嘴上還是討喜的。

每次看到他這樣子我就忍不住想揍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他當弟弟看了,也許是那時候剛失去孩子,母愛泛濫吧。

想揍他的衝動一直保留到最後一晚,想罷,還是覺得等我回來再好好教育他,於是熄了燈打算睡覺。

“姐姐……”在黑暗中,他開口了。這幾天他都賴著要跟我一起睡,無法,也隻能讓他打擾我的睡眠,有人在身邊,我通常很難睡得熟。

“唔?”我摸了摸被子,皺了皺眉,又起身,走過去給他蓋好。

布廠的房間都不設床,在硬梆梆的地板上鋪設被褥。

看見他在黑暗中明晃晃像燈光一般的大眼,眨巴眨巴地,比我臉還大的手突然從被子裏伸出來,抓住我的手。

“幹嘛?”我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但對他,我還是會多一分溫情。

“能不能……在一起睡?”他好像經過了一個季節的思考,終於從口中擠出這麼一句話。⊙思⊙兔⊙在⊙線⊙閱⊙讀⊙

我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明天,也許我就死掉了,今晚可是最後一個晚上。

見我歎了口氣,他一急,本從不會勉強人的他這下把我一拉,被子一掀,一時不知怎麼回事,就已經躺在他的懷裏。

“你身手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敏捷?”我有些好笑,真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不過有人那麼擔心我的生死,我還是又感激又高興的。

他把枕頭讓了一半給我,乖乖地跟我保持好距離,才開口:“我現在又不像以前,隻有姐姐你還當我是小孩子,我可已經到了未冠之年了哦,再過兩年便可加冠了!”

“哦,我記得,你十八歲了嘛。嗯,成年了呢。”後麵那句是我的自言自語,恍然大悟,在現代也算是個成年男子了,在古代,也到了婚嫁之齡。

不過也怨不得他埋怨我,我一直把他當孩子看。

“明天……你會贏的!”他這句話說得居然很有底氣,嗯,睜眼說瞎話,不按照自己心想的出牌,這一點可不能學某人,回來我得好好教育他。

見我沒說話,他咳了兩聲,清嗓子,又說:“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他戰戰兢兢地開口,滿懷期待的語氣。

我懶懶地說:“好,你說吧。”不會又是讓我要活著回來啊等等……今天已經聽那群人說得夠多的了。

“閉上眼睛,不要打我。”他嘻嘻地笑著,眼睛在夜裏散發著無邪的光芒。

既然答應了,不知道他要搞什麼鬼,隻好聽話閉上,至於後麵那個,酌情處理吧。

等了好一會,我幾乎要睜開眼睛,突然間嘴唇一熱,有軟軟的東西覆了上來,身體被兩隻有力而笨拙的手緊緊抱住。

其實要不是他緊張到身體都在發抖,我這一拳早就劈頭砸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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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看台,中央是高高聳起的擂台。

周圍是昏暗的,這給全場造成了一種詭異的神秘感。中央點著的火光,亮堂得刺眼。

被不知多少人的血液浸潤的擂台,有一層壓抑的烏雲,卻又似有神秘魔力一般,吸引著台下瘋狂的賭徒和台上悠哉臥躺著等待比賽開始的老大們。

這是一個吸血的漩渦,滿足人們對熱血洶湧,生之唾棄的某種可怕的癡迷。

我還不知道這個時空居然造得出這種地方,真讓人感覺神奇。在現代社會的黑市拳擊比賽,我同趙炎去看過不少次數,趙炎也玩這個,在黑市拳擊有自己的一部分股份,所以我對其還比較了解。

雖然這裏是古代,沒有現代拳擊場那麼烏煙瘴氣,滿場錢腥,但也好不到哪裏去。

怕是今天這裏也開賭了,不是黑道的賭徒都狂熱地圍在外圈,那些黑界老大則坐在台上,有良好的視覺。

想起當時,我還挺有興趣上去打一次,趙炎當然死活不肯。不想今天來到這裏居然有幸嚐試一次,心裏不知是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