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弟弟的意見。
梅舒遲微笑點頭,「大家能在梅莊開枝散葉,這是好事,也是我們當主子的責任。
若要設宴,西園最合適,那裡的紅菊喜氣。」他停頓了片刻,帶笑的眉峰忽然微微斂起
,「等等……大哥,你方才是說——梅福的遠房外甥?」他腦中快速翻著無形的梅莊名
冊,一個名字驀然浮現。「梅……項陽?」
「是這名字嗎?」梅舒城也不太確定,畢竟梅莊奴僕太多,他沒那麼多閒工夫去背
每個人的名字。「我隻記得他是梅莊護師之一,今年二十了吧。」
梅舒遲更確定了。梅項陽,小陽笨師弟,這個名字多久沒聽見過,他對他的印象似
乎隻到梅姍姍疏遠他的那天為止,因為之後梅姍姍不曾再同他多談關於她週遭的人事物
,當然也包括了久違的「小陽笨師弟」。
這個名字,隻在他的耳畔消失,並不代表著他已不存在。
「他要娶的新媳婦兒是誰?」依男人的直覺,他從許久之前就從梅姍姍口中聽出了
梅項陽對她的情意,那些在她眼中惡意戲耍她的劣行,在他眼底卻是一個男孩想贏得心
儀姑娘全盤注意的手段,他知道,梅項陽把他的心全擱在梅姍姍身上。
現在改變了嗎?他有了其他愛慕的姑娘嗎?
時間,會讓他將心從姍姍身上收回嗎?
「聽說是梅盛的女兒。」
不會。
梅舒遲腦中浮現這兩字時,梅舒城同時給了他答案。
反觀他自己,他都沒辦法做到,又怎會天真地以為梅項陽已做到呢?蠢。
梅舒懷先是瞧瞧看似平靜的梅舒遲,才轉向梅舒城道:「大哥,你知道梅盛的女兒
是誰嗎?」
「梅盛的女兒就是梅盛的女兒呀。」他哪記得呀!
「……我知道……」梅家小四在角落舉起軟趴趴的膀子,可是無人理會他。
「梅莊第一輩的奴僕我都沒辦法叫全,何況是他們的子子孫孫?」
花廳的綢紗掀起一角,梅姍姍懷抱著裘袍回來,先朝眾當家恭敬揖身後才抖開裘袍
,披在梅舒遲僵硬的肩頭。
梅舒遲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瞅著桌上那杯有著他倒影的菊井瞧,反常地沒向她道謝
——這不是梅舒遲向來的習慣,他從不將奴僕替他做的事情視為理所當然,更不吝嗇向
他們稱謝。
這一回,他沒有,隻像個無所適從的孩子,不肯抬頭。
「啊!」
梅舒城冷不防拍桌而起,震灑了石桌上的杯杯壺壺也無暇理會,長指直挺挺地指向
梅姍姍。「你是梅盛的女兒!」
震驚,大大的震驚。
梅舒懷是一臉早就知道情況,見怪不怪的臉;梅家小四則是被梅舒城那聲驚吼給稍
稍震回神智,掏掏耳,翻個身再睡;梅舒遲仍是專心盯著茗杯瞧。
梅姍姍一頭霧水,什麼時候她的身份會讓人這麼震驚?又不是什麼皇帝老子的私生
女,犯得著讓梅舒城愕然萬分,好像她欺瞞了他似的。
「我是梅盛的女兒沒錯。」
「你有妹妹還是姐姐?!」緩些,說不定梅福口中的新媳婦人選不是她。
「有妹妹和弟弟。」是爹爹和後娘這些年添的。
「妹妹多大歲數?」
「八、九歲吧。」雖不明白梅舒城為何問這些瑣事,她仍照實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