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開口﹑不笑﹑不鬧﹐真要說他壞﹐他偏又安靜得好像將自己當成木頭﹐不
惹是生非﹐用著冷眼看待眼前所有事物﹐不許別人近身﹑不要別人關懷﹐帶著墮
落及靡爛的頹廢意念﹐一點也不在乎自己會變成什麼模樣的──放縱。
身為大哥的梅舒城自是無法容忍二弟恢復成這副古怪的樣子﹐看得他擔心不
已﹐如同十多年前那般被無力感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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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舒城左思石想﹐怎麼也湊不出自家二弟會在一夕之司變回這副德行的原因。
是不是他這個月塞給二弟的工作太多﹐將他逼急了﹐才會患了這怪病﹖還是上回
二弟興高採烈地捧了個青瓷龍鳳碗來送他﹐又被他訓了幾句梅氏家訓﹐心裡感到
委屈﹖還是上上次那幾套百來銀兩的絲織外褂﹐他全舍不得穿上一回﹐擱在箱裡﹐
讓二弟覺得好意被踐踏﹖抑或是上上上次……
唉。
一群人繼續回歸低迷沉默﹐完全沒辦法將現況扭轉半分。
月蓮華靜靜看著﹐身後的梅姍本準備喚回她的注意並領她入內﹐但月蓮華
的表情看來很認真﹐梅姍決定不去幹擾她。
真的好像。
他沒騙她﹐真實的梅舒懷幾乎完全是她的翻版﹐陰沉而封閉。
知道這樣的事實﹐她心底非但沒有遇上同類的欣喜﹐反倒湧起了一絲悲哀。
如果眼前的他才是真實﹐那麼﹐糾結在她思緒裡的梅舒懷﹑佔滿她念頭裡的
梅舒懷﹑說著要她信他的梅舒懷﹐是假的……
當她發現吸引她的﹐竟不是最原本的他時﹐她該做何反應﹖
大笑三聲﹖
還是沖進屋裡去賞他一頓好打﹖
抑或大罵他欺騙了她的專注及……悸動﹖
他真如此懂她的話﹐應該也清楚她是不可能喜歡這種模樣的梅舒懷﹐為什麼
還堅持要讓她看見這樣的他﹖他可以瞞過梅舒城十多年﹐要瞞一輩子也是再容易
不過的事﹐當然﹐也可以輕易瞞過她﹐為什麼要……
“月姑娘﹖”
梅姍輕輕驚喚﹐在月蓮華提著裙擺跨進帳房之際。
梅舒城及身旁幾名資歷較深的老管事全投以注目﹐托著腮幫子的梅舒懷則是
一反以往﹐隻是瞥給她意思意思的一眼。
月蓮華回他一個甜笑﹐快手操起小手上一枝荷蓮﹐硬生生將花苞往梅舒懷
臉上砸去﹐粉辦因撞擊力道過大而散成花雨﹐全落在梅舒懷身上。
眾人的反應無法跟上她的動作﹐隻能瞠目結舌地看著這個二當家帶回來的女
人笑吟吟﹐卻也同樣惡狠狠地對二當家施暴。
拋下幾乎斷成兩截﹐勉強隻剩下幾縷銀絲及莖皮殘連的蓮蓬﹐她在裙上擦拭
手掌沾到的荷味。
“夠了﹐我不同你玩這遊戲﹐你可以仿回你想做的梅舒懷。”
月蓮華的語調輕凝﹐在鴉雀無聲中顯得格外清楚。
忽地﹐一聲重重抽息發自於梅舒懷的喉間﹐似乎是火氣爆發的前兆。
“呼──”一口氣籲出﹐梅舒懷的不對勁全部吐出體內﹐薄脣一揚﹐展臂抱
住了正巧站在他身側的月蓮華。“好累噢﹐還好你及時喊停﹐不然我定會先受不
了的。”輕快的口吻與方才不理睬人的欠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