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東野拍案起身,捂著臉上淌血的長痕就要往廳外定。
霍虓終於挖出一小塊的良心,詢問起好友,“東野,你要上哪去?寬心已去
為你準備傷藥。”
“我決定現在、立刻、馬上收拾包袱,滾回家吃自己!至於進奏院的報狀就
勞煩‘霍邸吏’您自個兒承擔吧!我就是活該倒楣犯賤才在每回你去辨私事時窩
在書房裏模仿你的筆跡,一字一字擬妥報狀!哼哼,你就待在這好好安慰你的小
美人,我等著看你被書房那疊公文給壓癱嗝屁,到時我會為你送上清香三炷!”
翻臉了!
眼尖的霍虓瞧見寬心正跨過門檻,馬上開口,“寬心,先不急著幫東野上藥,
立刻擋住他的腳步!”
“噢。”寬心當下將手上的藥物全塞到孟東野懷裏,軟嫩嫩的藕臂一攤,卡
在門口。
“你幹啥這麼聽他的話?!”孟東野一臉懊惱,又無法推開她。
寬心理所當然地揚起下顎,“因為他是少爺。”
“該死--”孟東野捂在臉上的手掌爬滿鮮紅,而他方才那陣激動咆吼,牽
動出更多的血液。
寬心攀在門框,圓滾滾的眼直盯苦孟東野血流滿麵的模樣,眉心攬蹙了些。
思量片刻,她放下了右臂,改以右腳舉直到門框邊,很像某種動物撒尿的動作,
相當爆笑。
空閒的右手由孟東野懷中取來傷藥,菱嘴咬開瓶塞,開始在四道血痕上塗塗
抹抹,成功阻止了奔流的血勢。
霍虓看著眼前這幕,不由得輕笑。
寬心幾乎不曾在前一項事情未完成之時,便接續下一件事,由此可見,東野
這幾年來的努力可不是獨腳戲。
趁著寬心為孟東野料理破相的臉龐時,霍虓低首,正巧對上嘯兒仍處於迷惑
的小臉。
“怎麼了?”他的嗓音正巧能容兩人聽聞。
“我為什麼會在這?我們不是該在驛站嗎?”
“是呀,前天晚上。”
“前天晚上?!”
“因為你睡得好沉,叫也叫不醒,我又必須趕回城裏,所以隻好直接帶著你
上路。”霍虓笑得好正直,全然看不出半絲的虛偽及內疚。
“可……可你說要給我考慮……”嘯兒咬著下唇。
“那你考慮得如何?”霍虓順著她的語意接續,揉合著淺笑及算計的精明又
隱隱約約浮現在他矛盾的眉宇間。
“我……我還沒考慮……”她隻記得自己睡著了,其餘儘是一片空白。
“那就甭考慮。”霍虓輕環著她,細聲道:“瞧那兩人,你所會接觸到的人,
隻有他們,別擔心,在這府邸中沒有其他奴僕。”一方麵也是他的劣官薪俸養不
了太多張嘴。
嘯兒抬眸,瞧著站在門扉前的一男一女。
“方才被你抓傷的男人是東野,別被他的嗓門嚇壞,他心很軟的。東野在西
鎮有座屬於自己的府邸,不過大多數時間他仍與我們一塊住在這裏,方便公事上
的處理。”霍虓低沉好聽的聲音帶領著她認識那兩個人類,“另一個娃兒是寬心,
今年不過二八豆蔻,府邸許多大小事全靠她包辦,性情挺好相處,你會喜歡他們
的。”
嘯兒頓了頓。
她不知道……她怎可能有辦法與人類好好相處,甚至喜歡上他們呢?
她是隻虎呀!
“可……可我抓傷了那個男人,他應該……應該會氣到想殺我吧?”
人類不都如此,一旦牲畜傷害了人類發膚,唯一的下場幾乎就是被誅殺,無
論它們是自保或其他因素……
霍虓瞟向孟東野一副疼得齜牙咧嘴卻又挾帶尷尬傻笑的模樣,微微一笑,視
線又回到嘯兒身上。
“不會的,相反的,東野現在一定對你感激得五體投地。”他拍拍她愈發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