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東野忙道。
“不……我真的聽到了……”她渾身抖顫不已。
霍虓的掌輕拍在寬心肩上,無聲無息將穩定情緒的妖力灌注予她。
“寬心,將茶水擱著,你快打翻了。”他柔聲道。
寬心混濁的眸子有片刻茫然,緩緩回神,她眼底原先的恐懼已全數消失。
“啊……嗅。”她愣愣應聲,斟妥茶水,動作仍有些輕顫。
孟東野微愕地盯著前一刻害怕得像要抖散渾身骨骸的寬心,下一瞬間竟像無
事人一般--這情況並不隻在今天發生過。
“少爺,喝茶。”
“謝謝。”
“東邊來的野人,你要不要一杯?”寬心拎著茶杯,喊著她向來專用的昵稱。
“你……你沒事了?”為什麼隻消霍虓一句話,一個拍肩的安撫,寬心就好
似忘了方才發生啥事?孟東野心存困疑。
“我會有什麼事?你到底要不要喝茶啦?”寬心嘟著嘴,孟東野答非所問,
讓她無法繼續進行她腦中規畫好的下一步驟。
“要。”孟東野心中雖狐疑,但也隻能乖乖接過寬心遞上的茶杯。
寬心轉向霍虓,“少爺,我幫你拿了條乾淨的巾子拭發,然後等會兒幫你燒
水浴沐,等你浴沐完再來送些蓮蓉包子給你嘗嘗。”她細數著她安排好的行程。
“好,不過你去燒水前,先替我找些姑娘穿戴的衣裳,等會兒她醒了,好讓
她淨身。”她,自然是指嘯兒。
算算時辰,嘯兒也該睡夠了。
寬心頓了頓,小指頭扳動算數著,半晌才漾起笑容,“好,我知道了。”
每回要交代寬心辦任何事項,必定得仔細告訴她是在哪一個步驟前後去辦,
如此一來才不會打亂了她認定的行事順序,否則被搞亂的寬心會弄得一場糊塗。
“少爺,你帶回來的姑娘是少夫人嗎?”
寬心的問句來得突然,害得霍虓一口熱茶全數噴到倒楣鬼孟東野臉上。
“你好髒--”孟東野揪住霍虓的衣領,粗暴的動作喚醒了沉睡的嘯兒。
睜開眼的嘯兒被那張驀然逼近的陌生臉孔給嚇到,她沒有任何驚聲尖叫,五
指利爪出自本能地撕扯--
一連串的動作在瞬間完成。
在場沒有任何人發出任何聲音,更沒有人動--除了孟東野右眼下方橫越鼻
梁,直達左下臉頰那四條爪痕正潺潺流出的鮮血。
鮮血,淌滿臉頰。
痛覺,開始蔓延。
“東野,痛的話可以叫出來,不用強忍。”霍虓開了口。那種利爪撕裂皮肉
的痛,他嘗過,所以他能體會孟東野此刻的心境。
嘯兒喉間仍流泄著低咆,戒備地死瞪著眼前的人類。
“好了,嘯兒,沒事的,東野是我的朋友。”霍虓安撫地將嘯兒輕壓進自個
兒胸膛,再朝呆立在一旁的寬心道:“寬心,別急著替我燒水沭浴,先幫東野拿
些傷藥和白巾來包紮。”
事有輕重緩急,否則等寬心辨完所有她腦中該辨的事之後,東野的血也流滿
一缸了。
“喔。”寬心領命而退。
“她……她抓傷我……”孟東野兀自震驚,鼻口間全是血濃腥味。
那爪子怎麼如此銳利?
霍虓忙著對懷中嘯兒又哄又拍,完全沒空閒搭理好友的錯愕呢喃,“嘯兒乖,
別怕別怕……好可憐,看你嚇成這模樣。”
孟東野回神,瞪著好友,“喂喂喂,受驚嚇的人是我耶!你安慰她安慰個啥
勁?!”不安慰破相毀容的人也就算了,竟然還去安慰使壞傷人的暴徒?天理何
在?!
“擦擦,你的手被血給弄髒了。”霍虓直接用方才拭發的白巾為她擦淨纖白
細指,“下回不可以再這麼胡來。”
孟東野聽得差點咯血!
聽聽!他的血“弄髒”了那丫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