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的。怎麼?待不上半天又露出那種表情?你是不是不想解毒呀?」赤芍同等的惡女模樣,抹殺掉寶春心中高雅的天仙形象。
「不解就不解,誰稀罕!」皇甫架子可高得很。
「阿牛,咱們走!」赤芍二話不說,喚著立於身後那名異常高大,但有著一張老實臉孔的男人。
「赤芍。」被喚做阿牛的男人露出不贊同的神情,大掌安撫地包裹赤芍的柔荑,朝她搖搖頭。「收斂、收斂。你答應過我的。」
赤芍努努嘴,氣焰霎時被消去大半,一屁股又坐回椅上。
「呃,皇甫公子……」阿牛試著想向看來同樣不爽的男人講理。他搞得定赤芍並不代表他就能搞定皇甫。
「你又是誰?」皇甫挑起眉打斷阿牛欲出口的話。從方才赤芍和這名男子的舉動看來,八九不離十絕對如同此時他心中所猜想的。
果然——
「我是赤芍的夫君。」阿牛搔搔頭,黝黑的臉頰浮現難以察覺的紅潮。
這獨斷又任性的妹妹果真隨隨便便就將自己嫁掉,連唯一的親哥哥也不知會!
「先叫聲大舅子來聽聽。」皇甫揮揮手,對赤芍露出惡質的笑。
「好,大舅子。」阿牛老實地照皇甫的要求做。
「你幹什麼理他呀?他要你叫他大舅子你就叫,那我算什麼?」赤芍不滿地偷捏阿牛一把,明知他天生皮厚,絕對不痛不癢,但她就是不爽!
「可是他真的是你親大哥,我稱他為大舅子一點也沒錯呀。」阿牛無辜地為自已解釋,不忘拍拍愛妻的背,讓她消氣。
「貴姓大名?」皇甫隨口問。這名老實的男人怎麼會看上赤芍?他真是百思不解,八成是被赤芍給霸王硬上弓。
簡單打量之下,他亦發現這名妹婿「曾經」是個練家子,但因走火入魔而導致經脈盡數滯礙,簡單來說就是武功盡失。
「牛,牛舍秉。」
「牛舌餅?你老爹不會正巧叫牛肉麵吧?」皇甫恥笑地問。
「不是。那是我叔叔的名字。」阿牛有什麼答什麼,正直憨厚。
赤芍厭惡地瞪著大哥,她最不喜歡別人拿她親親相公的名字做文章,不禁反唇相稽,「你別以為自己的名字有多好聽!也不過就是一味無三小路用的草藥,專門治拉肚子的!少在那邊五十步笑百步。牛舌餅有啥不好?好吃又爽口!」
「喝!我的名字沒用,你的又好聽到哪裏去?」皇甫家族每回隻要發生爭吵,必定以所屬的藥草名字來互相攻擊。
皇甫正想與赤芍來場唇舌大戰,右邊衣袖卻被人輕輕拉扯,他側首,對上寶春那雙寫滿擔心的水眸。
「不要這樣,是我們請赤芍小姐回來的……你忘了要解身上的毒嗎?」她的瞳間清清楚楚傳達這樣的意思。
「我和赤芍向來都是這種相處方式,不吵個兩、三句是不會過癮的。」皇甫收起玩笑的嘴臉,安撫地拍拍寶春的手背。
還是先讓她安心吧。
「咱們還是先來辦正事吧。」皇甫乖乖推起左手腕的衣袖,以行動來表示要讓妹子診脈的決定。
赤芍嘴角一撇,也同樣推摺左手的衣袖,兩人專注地為對方測診。
「不錯嘛,保養得還不錯,看來『禍害遺千年』這句話在你身上完全得到印證。」赤芍輕合雙眸,口中念念有詞,還連帶搖頭晃腦。
相反地,皇甫臉色一凜,突然咬牙低問道︰「你是故意的?!」
「故意?故意什麼?」相同於皇甫的精致臉龐露出疑惑的模樣,隻可惜嘴角的奸笑破壞了她無辜的表情。
皇甫收回扣在她腕上的指,鐵青著一張俊臉。
「怎麼了?」阿牛擔心地看著大舅子沉重的神情,以為他是診出娘子的身體有任何不適。
「她有了!肚子裏有了一個小家夥!」皇甫道出他不爽的原因。
阿牛傻愣半晌,終於回神爆出大笑,「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他興奮得滿屋子亂跑,似乎這樣才能表現他欣喜若狂。
「這樣一來就等於是兩個人中毒,我必須花費更多的心力分次解毒,危險性就更高,你在那邊樂什麼?!」皇甫冷笑地打斷阿牛的喜悅,很滿意看到阿牛臉色大變。在他心情不爽時,絕對不容許任何人有好心情。
阿牛的臉色由紅轉青再變白,急忙半蹲身子在愛妻旁輕聲道︰「赤芍……」
「別擔心,我大哥是『神醫』。神者,非常人也。是不是呀?大哥。」赤芍投給皇甫一個嘲諷的眼神。
「但是出錯也是常有的事。」皇甫毫不領情地反駁。
「大舅子……」阿牛刷白的臉色更加慘淡。
「看來隻好把孩子打掉了。」赤芍無所謂地翻翻美眸,口氣輕淡的猶如在談論今天天氣很好。
「不行!」寶春和阿牛同時開口,一個是不忍幼小靈魂尚未出世便注定夭折;另一個則是舍不得當爹的喜悅還沒嘗到,便要體會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哀。
「皇甫,你一定要救赤芍小姐和她肚子裏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