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應巳龍讓兄弟突如其來移轉話題給搞得一頭霧水。
“應氏集團最有名的花瓶。”
應巳龍順著應禦飛輕蔑的目光而去,窈窕的艷紅身影正賴在企畫部某位中年襄理身上,十指蔻丹像綻放的花瓣,菱嘴吐露著咯咯輕笑,看來再加點媚勁,企畫部襄理就要上勾了。
“她哪裡惹到你了?”
“她是第十二個——也是最近一個被我丟出保全部門的秘書。”應禦飛嗓音揚高了十六度。
秘書——多麼神聖的兩個字!代表著高等工作能力職稱,一手包辮頂頭上司無法兼顧的公事,專業的技能及得體的應對……可惜就是有這種專門搔首弄姿卻一無是處的花蝴蝶,霸占著聖潔光輝的秘書職位,以她的無能來破壞秘書高貴的節操!
“你又丟了一個秘書出門?”應巳龍失笑。應禦飛所謂的“丟”,可不僅是口頭上誇飾的辭匯,而是當真以行動來表示。 “我要的是一個能輔助事務的幫手,而不是整天坐在電腦桌前由螢幕反射中梳理一頭散發的廢物!”應禦飛說得義憤填膺,讓原先便偏向於四惡的五官看來更加猙獰。“我已經很明白地告訴人事經理,膽敢再用個隻有外貌而毫無內涵的花瓶給我,我就拆了他人事部!”巨擊轟的一聲,拍擊到桌麵,濺出咖啡杯裡墨濃的液體。
應禦飛生平最痛恨頂著一張漂亮臉孔,一口令人發麻的嬌嬌嗓,做錯了事就撒撒嬌,對她說話大點聲就哭得死去活來的家夥——不論男女!
“為什麼就不能派個像玄瑋那樣精明幹練的秘書給我呢?不,隻要有他的一半我就謝天謝地了。”再不然像Archer的貼身秘書也行。
應禦飛感歎一聲,童玄瑋本身的工作量遠遠超過冠上“應”姓的每個男人,連掌握重權的應家老大恐怕也比他清閒,而他仍能將一切事物打理得井然有序,讓應氏業績蒸蒸日上。
令人不解的是,以童玄瑋這樣的能力,足以打造一片屬於地的黃金帝國,他甘願領著死薪水,窩在應氏當個特助?
“去向老大抱怨呀。說不定他會大方將童玄瑋讓給你。”
“想得美咧,教他把玄瑋撥到保全部當個小小助理秘書不等於教他把總經理大權交接一樣不可能嗎?我隻是隨口說說,明天就等著看踏入保全部大門的秘書又是哪塊料,要是不合我意,哼哼——”應禦飛冷笑兩聲,手指關節扳折得嘎嘎作響,顯示著他將以暴力行動為最後手段。
餐廳的一角突然引起陣陣騷動,兩兄弟互望一眼,極有默契地道:“Archer來了。”
每天中午固定曾上演的“午餐約會”,就是應家兄弟中最俊帥,也是應氏集團女性職員心目中的偶像——Archer踏入餐廳的那一刻。
在眾星拱月下,包裹在灰色西裝下高軀結實的身軀傲然跨入餐廳,筆直朝兩人方向而來,及肩的棕褐色發隨便束在腦後麵對眾家助理、會計、業務、小的熱情包圍毫無所覺。
在他眼中,所有人的五官都不是正常的眉眼鼻口,而僅是標明著代表每個人身分職稱的中文字匯,對於一個外國人而言,要明白辨別東方臉孔是門太過艱深的功課。
Archer捧著一本成語大全,心思全落在書中細密的細子體,連抬頭的動作也省略,又精準無誤地坐在應禦飛旁邊的空位。
眾家姑娘看見應禦飛那張比黑道大哥更黑的惡人臉,當下一哄而散,躲到角落繼續對白馬王於——應家四公子投射愛慕眼光。
“我一直以為‘小頭銳麵’是稱贊女孩子漂亮的鵝蛋臉,難怪我那天秀了這句話,客戶當場變臉。”Archer帶著濃厚外國腔的中文,無論聽過多少回,總會令應禦飛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