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先皇的遺腹子,是醇親王,你的事,我不能完全做主啊。等時局完全穩定下來,小芝麻他們還要回京來的。”如果魏楹出了事就不會了。
小親王眨眨眼,“他們?魏夫人你不走麼?”
沈寄搖頭,“我不走。”
小親王立即想到了同生共死上頭去,“魏夫人,你要想開點。”
沈寄瞪眼:“我想得開得很,我隻要同生。”
“哦,那就好。好吧,到時候我回宮去。”
伽葉大師表示他是土都埋到脖子的人,無須為他擔心。
至於下人,到時候這莊子上的如果願意就讓他們都跟去淮南吧,無謂把人留在這裏陪著,梨香院安置得下。她就單獨和魏楹留下來。說實在的,很多年沒有親手操持過家務,還真是有些生疏了呢。
於是便在莊子上一邊做著出行的準備,一邊等著道路通暢。魏楹那日休沐日得以休息,接下來的兩次便得留在京裏加班了。沈寄便又進京去看他,正好趕上和他一起去吊唁頂頭上司蕭尚書。
蕭尚書已經病倒許久,一直是魏楹這個吏部侍郎代行執事。如今,他便順理成章成為了吏部代尚書。一般說來,如果不犯大錯,三個月後這個代字就可以去掉了。至於蕭尚書自然是生榮死哀,雖然時局不穩,不能大辦喪事,但皇帝是派了太子來致祭的。
三皇子如今是完全顧不上打小芝麻的主意了,他想要到軍中去。皇子掌軍也不是沒有先例,而且三皇子的騎射等是很看得過去的,紙上談兵掉兵書袋子的時候也說得頭頭是道。但是,阿隆去軍中,是因為他是唯一流著穆王血脈的男丁。可以用這個召集穆王舊部,利用他的人脈。而且事實證明他的背水一戰很有成效,如今已是名聲鵲起的小將軍。小權兒是正經武進士出身,到了軍中起點也比較高。如今,這兩個小將正如雙子星一般冉冉升起。
可這個時候三皇子也提出想去,這分明是想攬兵權,撈政治資本。當然,不排除他有真心守護朝廷的一麵。可是沈寄對這個心機深沉的三皇子沒有好感,不吝於把他往最壞的方向去想。不過這些事她管不著,也不想管。隻要這廝別想著禍害她閨女就成。
晚上,沈寄在魏楹懷裏翻個身,感歎道:“蕭大人就這麼去了,留下孤兒寡母的,而且聽說他的長子不太撐得起門麵,真是可憐啊!”
魏楹看她一眼,“沒人想死!可閻王勾人有什麼辦法?”
“閻王勾人是沒辦法,可是丟下一屋子婦孺主動赴死的話就有些過分了吧?”
魏楹無奈道:“不到萬不得已,我怎麼可能會想死。我有嬌妻兒女,有家業,離我想到的位置還隻有一步,我哪裏舍得死。可是,我真的不能做貳臣。”
“沒要你做兒臣,咱們先要想著阿隆跟著鍾將軍他們把寧王的叛軍攔下了。至少,京城得是固若金湯的。然後最不濟暫時失利,咱們也要想辦法逃得性命。我可告訴你,到時候你殉難了,就留下我一個女人,雖然說我年紀有些大了,可是也不安全啊!咱們先想著保命行不行?”
魏楹心道:誰會先想著去死呢?
“行,我答應你。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能夠保得性命,我絕不做無謂犧牲。留得有用之身,將來再圖報效朝廷。”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嗯,我聽你的,你和孩子們一起回老家去吧。”
“我得留下來監督你,回頭你說到做不到,我上哪找你說理去?我可不想你在奈何橋上等著我。”
魏楹歎息,真夠固執的!
又過了半個月,進入了臘月,回淮南的路終於通暢了。正在沈寄給幾個孩子打包東西,準備讓他們和王氏母子幾人一起上路的時候,淮南先一步有人進京了。
“大嫂,我們來接你和六嫂還有侄兒侄女的。”來的是老七和老八,掐指一算,也差不多十年不見了。這兩小子如今也都當爹了,聽說掌管家中的生意管得挺不錯。一句話,不再是紈絝,是能撐門立戶的男人了。
“快坐下歇歇氣!小芝麻給你七叔八叔倒茶。”看著兩個風塵仆仆的小叔子,沈寄很是高興。看來有家族的確是不錯的,這種時候路才一打通沒幾天,他們人就到了,感覺心窩子暖暖的啊。
老七一口氣喝了一杯水,“我們其實早出發了,被堵在了路上。”
怪不得來得這麼快。
“這是小包子,這是小饅頭。”
老八哈哈一笑,“本該給見麵禮的,可是八叔現在是窮光蛋,以後補上。大嫂,包子饅頭啥的先上一些來吃著吧。”他們二人在魏楹沈寄家裏住過兩年比較熟悉,說話比較隨便。
“放心吧,你們侄女兒剛倒過茶就去張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