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盼著回家和妻子團聚的方義奎怎麼也沒有想到,那曾經和自己恩愛的妻子早已成了自己的弟媳婦了。他痛苦地不能自拔,實在無法麵對這個現實。他站在90高齡的老母親麵前,呆呆的說不出一句話來,他不知道是怪罪年過九旬的老母,還是怨恨已經花甲的趙春英,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他束手無策。好在趙春英把他們唯一的兒子方春生撫養成人,並且成家立業,為他生下了一男一女兩個後代,雙雙都已大學畢業,留在了南京和合肥大城市工作。兒子方春生移居馬鞍山做生意,事業發展得很不錯,這多少給了方義奎老人心裏一種莫大的安慰。夜深人靜時,方義奎冷靜下來想,沒男人在家一個女人能夠把兒女培養到今天這種地步,也實在夠難為她的,這麼想來,他反到覺得對不住趙春英,不悅和怨氣也就隨之消失了。
看到兒子在馬鞍山發展得那麼好,方義奎想,自己也活不了幾年了,一個人要這些錢也沒用,就把它全部拿出來讓兒子去發展事業。方春生不肯接受,說他不缺錢,讓老人留著慢慢用。老人死活堅持要給他,方春生扭不過他,就以老人的名字,在馬鞍山注冊創辦了一家“凱麗裝飾有限公司”。方春生想,父親每天有事做了,時間打發得快,心情會逐漸地好起來的。
然而方義奎是個性情中人,很重情感。白天忙忙碌碌時間過的快他不覺得什麼,可一到了晚上,回到家時,一種孤獨、失落的情感立即溢滿了他的心頭,他常常一個人呆坐在客廳裏,一坐就是半夜。每當方春生看到父親這般痛苦時,就心如刀絞。他了解父親的心思,卻找不到安撫父親創傷的良藥,惟一的辦法隻有母親,可是母親……,他瞞著父親偷偷跑回老家,勸母親把那邊離了,回到父親身邊來。其實趙春英又何嚐不想呢?隻是她在那邊也已有了兒女,90歲的婆婆還要靠她照料,她又怎麼能夠放得下呢?可她也不忍心看到曾經和她相親相愛的男人因為愛她而一直痛苦不堪所受著折磨,就跟隨兒子來到馬鞍山,想開導開導他,勸他把她忘了,別為了她而痛苦。
當老人知道了兒子的這番苦心後,就狠狠地把兒子責怪了一頓,說你那是犯法的呀!
方春生一臉的無奈,他說不忍心看著父親每晚這麼痛苦呀!
老人笑笑說“有你這麼個孝順兒子,我已心滿意足了。”
其實,不論父親怎麼掩飾內心的痛苦,方春生也知道父親心裏隻有母親。不然,憑父親那儀表堂堂的長相,在台灣幾十年怎麼會不成家?如果不能為父親找個替代母親的老伴,日後,父親怎麼也不會生活幸福,可是找誰才合適呢?他把周圍所認識的單身婦女和他父親一一做了對比,惟一適合他父親的是他兒子的班主任老師潘若倩,她丈夫前幾年去世了。隻是方春生心裏沒底,潘老師雖然過去和他們家來往不錯,可她畢竟已經退休,去深圳女兒家了。再說潘老師那氣質、風度,加之又是上海人,說不定早已改嫁了。如果沒有,她能看上他的父親嗎?雖然方春生心裏這麼想,但他仍不死心,因為他心裏清楚,隻有像潘老師這樣知識型女性才能鎖住父親的心。於是他不顧一切的坐飛機趕到深圳,硬是找到了潘老師的女兒家。方春生是個生意人,自然很精明,他怕在深圳跟潘老師說了,潘老師沒思想準備,不知道他父親是高是矮、是胖還是瘦,要是一口拒絕了他就再沒機會了,於是就來個先斬後奏,借口他兒子從南京回來想見潘老師,將潘老師“騙回”馬鞍山。學生這麼記著她,潘老師頗有些激動,二話沒說就跟方春生回到馬鞍山。到了方家方春生沒把兒子叫來見潘老師,而是把他那個從台灣回來的父親介紹給了潘老師。潘若倩有些疑惑,方春生不是說他兒子要見她嗎,怎麼人影也不見?就想問方春生,方春生早已溜得不見了人影。潘老師感到這其中有些蹊蹺,但出於禮貌她又不便馬上離開,就坐下來和方義奎聊了起來,想等一等方春生回來問他兒子去那兒了,可等了很長時間也不見方春生,心裏就有些不高興,心想這個方春生怎麼這麼沒禮貌,把她叫回來自己反倒沒了人影,就站起來向方老爺子打個招呼準備離開,方春生卻突然出現了,說方超能考上南京大學全靠潘老師的培養,一直沒機會感謝潘老師,這次家父從台灣回來,見方超這麼有出息,很是感謝你,就想借這個機會請潘老師吃頓便飯,以表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