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鄭氏假如被判罪,蘇落高興才是,於此穀梁鴻也不必為難休掉一個結發之妻,然她卻說自己錯抓了鄭氏,蘇落此意是想替鄭氏求情,她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鄭氏殺了竇氏,有很多人作證,下官不知怎麼錯抓了她,還需公主為下官指點迷津。”
蘇落踱步圍著他繞圈,緩緩道:“你可知,鄭氏為何殺竇氏?”
上官雲飛道:“她已經招供,說是因為竇氏勾引其子穀梁卓文,讓一個敦厚樸實的少年竟然流連煙柳之地,氣急,找竇氏族利落,兩下裏言語衝撞,她失手殺了竇氏。”
上官雲飛的話有所保留,當時妓院的老鴇和妓女還供出,鄭氏和竇瓔交談時,提到投毒和解藥這樣的字眼,上官雲飛為何不刨根問底追查下去,他抽絲剝繭,已經明白投毒與穀梁鴻和蘇落有關,穀梁鴻那時差不多被確定已死,蘇落正悲痛萬分,所以他不想把此事複雜過,總之鄭氏抓捕歸案就可。
蘇落當然了解鄭氏承認了這個罪名,當即道:“荒謬,從未聽聞一個十七歲的男子和女人有了肌膚之親,他娘就會殺人,哪個男人不碰女人,你說呢,上官大人?”
她本是想替鄭氏開脫,但問的過於直接,上官雲飛羞赧道:“下官不知,鄭氏殺竇氏的真實用意,仍然需公主您開釋。”
蘇落簡單的說了個詞彙:“行俠仗義。”
上官雲飛猛然抬頭,鄭氏殺竇瓔是行俠仗義?這開脫罪名的理由才荒謬,若說穀梁鴻行俠仗義還可以,但說鄭氏,沒有一個人會信,畢竟她隻是個深居簡出的婦人。
蘇落看懂他的懷疑,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這竇瓔,原名叫柳離離,是西域沙城綺香苑的頭牌姑娘,後被沙城富豪盧不思老爺中意,娶了做夫人,沒料想柳離離看中的隻是盧不思的錢財,根本不喜歡他那個人,於是為了霸占盧不思的錢財,竇瓔就把盧不思殺死,又怕給人識破,就花了一筆錢去神醫公孫渡那裏把自己的容顏改變,連同名字也改為竇瓔,潛入我大明國的涼州隱藏起來,使用手段嫁給我夫穀梁鴻,後因她心術不正,被穀梁鴻休棄,我和鄭氏同時得知此事後,我本想找竇瓔問清楚,卻在此時我夫中毒病危,我才往西域去尋找公孫渡,也在西域證實了這件事。”
柳離離變成竇瓔,仿佛是話本裏的傳說,上官雲飛駭然問:“公主所言是真?”
蘇落道:“皇上是金口玉言,本宮是銀口玉言,當然是真,假如你不信,可以叫人去西域沙城打聽當年盧不思和柳離離之事,也把神醫公孫渡請來問問柳離離是如何在他那裏改頭換麵的,便知端詳。”
上官雲飛道:“即使竇瓔有罪,鄭氏也應該報案才是,官府規定不得濫用私刑,當然也就不會允許百姓知案不報,私下裏打打殺殺,罔顧律法。”
蘇落端了半天架子,端的有點累,把臉湊到他麵前,歪著腦袋看他:“上官大人,竇瓔是西域察合台汗國的人,不是我大明的,她在西域殺的人,我們替察合台汗國查案,你不覺得有點狗拿耗子嗎?”
上官雲飛被問住,語塞不出。
蘇落繼續道:“鄭氏就因為感覺到這個厲害關係,才沒法報案,所以下手把竇瓔給殺了,這叫為民除害。”
即使蘇落說的都對,官府也還有個辦案程序在,是以上官雲飛並無答應馬上放了鄭氏,卻派人往西域尋找公孫渡查探竇瓔的身份,假如蘇落所言都對,鄭氏完全可以無罪釋放,雖然在這個換國籍比換名字還容易的年代,竇瓔既然在涼州住,就算是大明之人,但上官雲飛不得不給蘇落幾分薄麵,反正竇瓔非是好人,死有餘辜。
此事總算有了希望,蘇落興衝衝的回府,
正文 225章 窮凶極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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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蘇落的計劃,救下鄭氏之後,不為她報答自己,隻希望她能說出卓文的身世,證實卓文和穀梁鴻並非父子,如此,穀梁鴻才能卸下心裏的重負,撇清扒灰之名聲,這是蘇落長久以來的心願。
雪壓枯枝,天連陰霾,穀梁鴻和楊二郎已經到了祁連山,距離墨宗駐地還有十幾裏路時,夜幕降臨,無月無星,唯聽落雪簌簌,山路崎嶇難行,馬蹄噠噠打滑,他們兩個不得不下馬慢行。
“爺,祁連山有凶獸嗎?”楊二郎突然如此問。
穀梁鴻笑笑:“你幾時變得膽子如此之小。”
楊二郎繼續側耳用心的聽,無風,空氣中彌漫著涼絲絲的氣息,還有鬆柏混合著冬令花的清新,偶爾夜鳥撲棱棱離枝,間或小獸躥騰而過,他口中噝了聲,左顧右盼道:“爺誤會,我不是怕凶獸,我是覺得有人跟蹤咱們。”
穀梁鴻把韁繩搭在馬背上,提了提腰間玉帶,緊了緊手腕處的護革,道:“你也誤會,我說你怕的也不是凶獸,而是人。”
話音剛落,耳聽衣衫掠起之聲,依稀夜色裏,四麵八方湧來襲擊者,把他和楊二郎團團圍住,統一的動作,相同的姿勢,一看就知道來者是什麼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