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二郎用刀,穀梁鴻使劍,待那些襲擊者逼近,穀梁鴻右手往肩頭一送,嘡啷!寶劍已經在手。問:“是錦衣衛還是東廠?是受皇上差遣還是受墨子虛攛掇?”
對方答:“抓捕你的任務一直都是我們錦衣衛的,無需東廠插手,皇上聽墨宗主稟報,說安國公你和當年的一樁案子有關。”
墨子虛稟報?穀梁鴻再問:“是建文帝之事吧?”
對方反問:“你承認了?”
墨子虛斤斤計較的,無非就是蘇落母親之事,所以他稟報給朱棣的事情當然圍繞著這些,是以穀梁鴻才如此猜度,凜然道:“不是承認,是好奇,當年我是皇上的將軍。也率兵攻入金陵,皇上何故相信墨子虛的那種當真是子虛烏有的話,說我與建文帝失蹤有關。倘若是我放走的建文帝,我也應該同時失蹤才是,何必還留在大明,經受這多少年來爾等的滋擾。”
對方道:“這個不歸在下等人管,我們隻要奉命行事就可以了。所以,安國公是老老實實的隨我們回去見皇上,還是必須要拚殺一場呢,聽聞你中毒差點沒了命,你現在應該是身體還沒有恢複,還是不要搏命的好。皇上隻想問問你那個人的下落,不會為難你。”
那個人,當然是指建文帝。對他如何稱呼大家都為難,朱棣不承認朱允炆的帝位,而他畢竟是皇室之人,大家也不好開口直呼其名,唯有統統以“那個人”來代替。反正都是心神領會。
楊二郎信以為真,畢竟穀梁鴻才從西域回來。他真怕穀梁鴻身體還沒有複原,握著刀看著麵前的錦衣衛,倒退靠近穀梁鴻悄聲道:“爺,等下我自己來對付他們,你趕緊往墨宗跑,墨飛白憑著夫人也不會不出手救您。”
穀梁鴻聽後哈哈大笑,手腕輕抬,綰了個漂亮的劍花,道:“可是,神醫公孫渡卻告訴我,說我僵死了幾個月,血脈筋骨憋了幾個月,一旦病愈,比之以前更凶猛呢。”
他口中說著,人就射了出去,手中寶劍劃過黑夜,如天河瀉落,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傷口,至少五六個錦衣衛踉蹌後退,捂著腹部,用手中的繡春刀杵在地上支撐身體,完全沒有想到穀梁鴻功力非但沒減弱,正像他說的,反而更淩厲。
先下手為強,穀梁鴻這一招敲山震虎果然見效,剩下的錦衣衛猶猶豫豫,衝上後也是小心謹慎,穀梁鴻連神識功都不屑用,更不讓楊二郎出手,那可真是“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片刻殺退錦衣衛,撣了撣頭上的落雪,對楊二郎道:“走吧,若非著急見安兒,我早知道錦衣衛跟蹤,就應該早把他們殺退。”
兩個人頂著大雪繼續前行,十幾裏路不久即到,而此時已經是子夜時分,墨飛白聽到稟報,急忙穿戴整齊出來相見,在客廳裏彼此寒暄落座,穀梁鴻開口就是:“安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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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飛白道:“放心,正在睡覺。”
穀梁鴻坐臥不安的樣子,難為情道:“還是先抱給我。”他怕墨飛白懷疑自己對他保護安兒缺乏信任,隻是思念兒子情切,迫切想見到。
墨飛白點點頭,讓他稍等,自己回房抱來還在酣睡的安兒,穀梁鴻疾步迎上,看看趴在墨飛白肩膀上熟睡的兒子,看他比之前長了很多,差點淚奔,無比的自責和內疚,蘇落和安兒,都因為自己遭受了諸多磨難,他抱過兒子輕聲喚了句:“安兒。”
小娃吧嗒吧嗒嘴巴,還睡。
穀梁鴻把臉貼在兒子臉上,他一直在外麵趕路,臉冰冷,小娃立即驚醒過來,沒有像別個小娃那樣被突然吵醒而哭鬧,眯著眼看了看穀梁鴻,嘴角咧出一個憨憨的笑,居然甜甜的道:“貼。”
他是在喚爹,穀梁鴻急忙答應著,然後抱緊兒子:“安兒,爹來接你回家好不好,回家看娘親好不好。”
安兒摟住他的脖子,又甜甜的道:“諾諾。”
穀梁鴻驀然愣住,看了看墨飛白。
墨飛白笑道:“是我教的,我告訴他,爹爹叫穀梁鴻,娘親叫落落,隻是他太小說不好落落,就一直喊諾諾。”
穀梁鴻感激道:“謝謝你。”
即使把兒子接了,在墨飛白的建議下,穀梁鴻也沒有連夜下山,畢竟有安兒在,夜路難行,天寒地凍,回涼州需要幾天時間,必須做好兒子的保暖準備。
他著急得知墨子虛的事,隻讓楊二郎找了地方歇息,他就邊哄著兒子入睡,邊和墨飛白交談。
“尊師應該沒在宗裏。”
墨飛白訝異:“你怎麼知道?”
穀梁鴻道:“我來的路上遭遇到錦衣衛的襲擊,對方言說是尊師向朝廷密報,說當年落落父皇失蹤與我有關,他假如在宗裏,我豈能這樣同你輕鬆交談。”
墨飛白仰頭長歎:“家師已經瘋癲了,他認準了非得殺你不可,他的行為不僅僅讓落落傷心,也讓墨宗上上下下都難過,即使之前我們過的也是刀頭舔血的日子,但那都是生意,我們賣命,別人給錢,可是現在,墨宗已經麵目全非,我隻能說,他現在是天怒人怨。”
穀梁鴻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