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就可以一了百了了,想到這不禁汗毛倒立。她又聯想到那個可怕的夜晚,她那時候還真是有勇氣,或者如他所說的“不知死活”,不像現在這樣,隻是靜靜的看著他都會心跳加速,她真的變得懦弱了。
林菀忽然感覺眼窩發酸,抹了抹眼睛居然有些溼潤,於是輕輕的苦笑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想看看他,也許是剛剛做了件大事神經有些亢奮,睡不著想找點兒事做,也許隻是想看一看這個橫空出現並把她的人生撕得粉碎的人,到底長得什麼樣。
閉了燈,林菀再次失眠,剛剛過了二十四歲生日,任誰都會說她還年輕,可她卻有種曆盡滄桑的感覺,她曾用盡所有的熱情去愛一個人,也用盡所有的力氣去恨一個人,以後,如果還有以後的話,沒了熱情,沒了力氣,是不是就隻剩下麻木了?
40、事發(上) ...
周日,上午十點半,李瑾剛接待了一個精神分裂患者,兩個小時下來,費了她不少心力,她揉了揉太陽穴,伸了個懶腰,起身給自己沏了一壺碧螺春,然後走到窗前,拉開百葉窗,讓燦爛的陽光透進來。閉著眼睛接受了一會兒陽光普照之後,她走到辦公桌前按下免提鍵:“今天上午還有預約嗎?”
“沒有了,但剛才來了一位姓林的小姐,她說她認識您。”助理在那邊應答。
“哦?叫什麼名字?”
那邊稍稍頓了一下,接著說:“是林菀林小姐。”
“請她進來。”
門開了,那個有過幾麵之緣的女孩子走進來,深藍色毛衫,藏藍色複古花紋長裙,那張姣好的臉孔在深色衣裙的映襯下,顯得越發的白,白得沒有血色,她在心底歎息,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姑娘。
“不好意思,正好路過就來了,會不會耽誤你工作?”林菀帶著歉意的開口。
“不會,快請坐,要不要喝杯綠茶?剛沏上的,你們這些經常對著電腦的白領最需要這個了。”李瑾熱情的請她坐下,從櫃櫥裏取出一套精致的白瓷杯。
“謝謝。”
“林菀,其實我有預感你一定會來。”
“我也是。”
淡淡的茶香從紫砂壺中緩緩飄出,散開來,混入空氣中,茶香越來越濃,很快溢滿了一室。林菀用力的吸了幾下,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
李瑾將她的變化看在眼裏,拿起茶壺將兩隻瓷杯分別斟滿,似是隨意的說:“我們先隨便聊聊吧,你想到什麼話題都可以說。”
“好。”
終於又到了下班時間,林菀揉了揉幹澀的眼睛,關電腦收拾東西,沒精打采的離開單位。這些天她過得不好,睡眠質量也很差,她知道自己在等待,等待一個成果,或者是審判,可是那些東西卻遲遲不來,每一天都變得漫長,好像從24小時一下子拉長到48甚至72小時。
她越是焦躁,那個人越是平靜,周圍的一切也都風平浪靜,像是舞台劇的布景板一般無聲無息,而她則變成了身兼數角戲份最多的演員,可她不擅長表演,甚至不知道台詞。她無助的站在那,麵對著下麵烏壓壓的觀眾,她急得要哭了,想從後台跑掉,可是她邁不動步子,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腳被釘在地上了,再後來,她發現自己原來是一隻木偶……
這其實是她的一個夢境,她滿頭大汗的從夢中醒來,意識到自己是太過壓抑了,長期以來她都獨自承受著一切,從沒想過也似乎找不出合適的人來分擔,現在她忽然有種強烈的傾訴欲/望,也許說出來會好一點,所以,她去找了李瑾。
讓她焦躁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這個月的好朋友遲遲未至。她在這方麵很謹慎,不想在他們本來就混亂不堪的關係上再添加一筆,那個人也不想惹麻煩,甚至比她記性都要好,居然還變態的推算她的安全期,但是百密也難免一疏,所以她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