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廉苦笑:“就算突圍了,又能去哪裏?”
狼朗也是沒有主意:“或者,晚上抽個時間,召集眾將再來商議?”
兩人商量未定,卻又聽到外麵一陣喧嘩跑動聲,不由齊齊吃了一驚,大步走出外麵:“怎麼?叛軍又開戰了?”
“稟少將!”一名士兵氣喘籲籲地稟告,“是那群沙蠻子又走脫了!”
“什麼?”飛廉吃了一驚,想起那群被鎖在庭院裏的西荒人,“不是被鎖著麼?”
“是啊……本來是鎖得好好的,周圍的看守也未曾大意過!”那名戰士也是詫異,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哪個給偷偷開了鐐銬,放跑了那群沙蠻子!”
話音未落,卻聽到外麵一陣吵鬧,伴隨著粗暴的喝罵聲:“小崽子,我讓你跑!”
飛廉轉過頭去,卻看到一個高大的年輕軍人拎著瘦弱的孩子,一把扔在地上,用軍靴狠狠地踹。那是真的往死裏打的力氣,一腳踢出去,身體上發出悶悶的鈍響,那個孩子隨即飛出了一丈多遠,後背重重砸上了牆角才止住去勢。
“打的好,衛默公子!”周圍的軍士發出轟然的笑聲,帶隊的衛默再度拎起那個孩子的頭發,狠狠一腳將他踹了出去,仿佛把連日來戰場上受的不順都出在了對方身上。但奇怪的是,那個才十歲出頭的孩子卻始終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隻是默不作聲的一下下承受,口鼻裏都沁出血來,卻不求饒也不躲閃。
那樣憤怒而鄙薄的眼神,刺激得周圍得軍士更加暴躁,好幾個人步出行列,想參與這一場虐殺。
“住手。”飛廉適時開口,攔住了那些殺氣騰騰的戰士。
他認出正是那個叫阿都的少年,回身用犀利冰冷的眼神逼視著那些下屬,最後目光落到了衛默臉上,緩緩開口:“各位,你們難道都忘了講武堂的訓導了麼?‘榮耀與夢想同在’——如今外敵當前,你們不思血戰衛國,卻在這裏虐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孩子!這是你們的榮耀麼?這是你們的夢想麼?”
被少將罕見的嚴厲語氣逼得窒了一瞬,半晌衛默才抗聲分辯:“少、少將……那群沙蠻子居然敢逃跑,我們半路上隻截回來這一個。”
“截回來就活活打死?”飛廉語氣更加不善,“你們還算是戰士麼?”
“我們確實是在為保衛帝國而戰!”衛默也是出身門閥的貴族子弟,雖然身份職位都不如飛廉,但心氣卻比飛廉更高,當下冷冷反駁,“什麼講武堂訓導?講武堂訓導的是‘七殺碑’!——這些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無恥無信之徒,就要一概殺無赦!”
“住口!”飛廉再也忍不住變了臉色,厲叱,“這裏是葉城,不是帝都!——你若奉行七殺,為何不一並去和帝都那叛逆為伍!”
衛默冷笑:“破軍殺我兄長族人,我恨不能將其碎屍萬段,你這麼說什麼意思?!”
“好了好了,”眼看氣氛逐漸激化,忽然有人上前打斷,卻是狼朗,“隻是一個孩子,又被打的半死不活,少將既然心懷慈悲,不如就放了他去吧。”
“什麼?”衛默一愣,卻看到飛廉已經點了點頭,舉起了雙頭金翅鳥令牌:“諸軍聽令,一律不得阻攔!”
令符一出,帝國軍隊律令森嚴,服從便是天條。所有戰士齊刷刷讓開一條通路,卻個個心有不甘。那個孩子從地上掙起了上半身,狠狠看了飛廉他們一眼,終究沒有力氣站立,就這樣用雙臂撐著上身,一寸一寸地往外爬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