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說吧，我現在心情好。”
還真是很明顯的心情好……之前兩回都針鋒相對，這次竟然隨意的像聊家常。
澤黎攪了攪漂浮著碎冰的奶茶，猶豫了下，決定不管其他直接問。“我現在會出現在這個時間是你弄的？”
“嗯~”
“為什麼？”
“啊，順手賣某人個人情……而且，我覺得也許會很有趣~”
六道骸隨意的靠在某個街角的牆上，手持著電話低頭笑起來，他從電話裏聽到了十分響亮的磨牙聲。街道因為黑幫火拚幾乎沒什麼人，他靜靜的倚在陰影裏，背後遠遠地天空裏有白眼升起。
“笑什麼笑……坦白交代，你還做過什麼壞事？”
“多了~”像是被她這樣傻傻的問話娛樂到了，他帶著笑意的尾音明顯顫了顫。
“冒充澤田綱吉？”
“是他命令我的。”他頗無辜。
“一直都是你？”
“大部分時間都是我吧。”
“……那天晚上呢？”
“哪天？”
“八月底，巴勒莫森森酒吧……對麵的旅館。”
澤黎在這邊不自覺紅了耳根，聲音也小了些。電話那端突兀的靜下去，許久，響起六道骸的平靜的有些瘮人的聲音。
“哦……是他。”
怎麼就無法平和相處呢……明明在他是澤田綱吉的時候，是那麼簡單的事。
“阪田小姐，你別這麼蠢行不行。”六道骸好像心情突然變差了，話語犀利起來，‘澤黎’也變成了‘阪田小姐’。“你說你一個人在異世界生活，能不能對周圍的事多點好奇？”
事實上他也確實心情急轉直下，小姑娘總有三言兩語激怒他的辦法，第一回她失控的衝他大吼，第二次她在他麵前堅定不移的說我喜歡的人是澤田綱吉，這是第三次……
六道骸隻覺得，他身為男人的尊嚴和代表占有欲的那根線……被這個小姑娘一個問題狠狠碾過了。
他突然想問她，在她眼裏，他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如果他是那麼坦率的人，也許不會是這種情形。就像他明明想問，現在卻在對著電話說著完全相反的話。
他還想問，可那話帶著點不自在的鬱悶。為什麼那時明明是我陪你時間久一點，你眼裏卻隻看得到澤田綱吉呢。
話到嘴邊，卻隻成為莫名被壓低的惱怒。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視線盯著你？還是你全然相信山本武，以為他一個人能護你多少？”
她當然不明白他那樣各式各樣交疊起來的心思，隻是從來都圓滑打轉說話的人突然發怒起來，讓她有些不知所措。放著淡淡輕音樂的奶茶店裏，澤黎愣愣的舉著手機，看著奶茶的眼神有點呆。
“你怎麼這麼說阿武，他蠻強的……”
“嗬，區區一個守護者，如果下命令的是澤田綱吉呢？”
“……阿綱才不是那樣……”
“阪田小姐，算上這通電話，已經是第三次了。你什麼時候才肯信我？如果不信我你打電話來做什麼？”
“抱歉，我不是……”話語雖然很尖銳卻沒怎麼摻雜怒氣，澤黎愣了愣，還是下意識開口道歉。
六道骸滿是文藝氣息的抬眼望了望漸漸紅了半邊的天，覺得自己沒了剛開始的興致。
早知道……還是不接這個電話比較好，雖然姑娘很固執很傻，他聽聽她說話就能愉快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