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黎笑了下,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綱吉,你覺得我們之間最壞的結局是什麼?”
“。。。我沒想過。”
一點點走近,距離大門還有十米左右,澤黎拽拽少年的衣領,示意他放她下來。
“你確定要自己走?你沒穿鞋。”
“嗯,沒關係。我想踩踩雪,我覺得我好像很久沒有看到雪了。”
沒有什麼能比下雪更能帶來冬天的感覺,澤黎腳一落地,立馬感覺有碎碎的凝結成的血塊往下掉,混著太深而沒來及結痂的傷口流出的血,鮮紅的顏色迅速浸了周圍一小塊。
剛邁步就一個踉蹌,腿竟然沒力氣。少年迅速伸手攬住她的腰,長發從耳邊傾下去,澤黎的表情全隱藏在頭發下。
澤黎被少年攔腰抱著,麵朝下圓睜著眼睛盯著幾十公分外的雪地,她看到血從自己的額上一滴滴的滲到皚皚白雪裏,一起掉下去的還有幾個透明的液體,是順著鼻尖掉下去的。她看在眼裏有些想笑,伸手胡亂的抹了把臉,澤黎直起身子來。
“我可以,綱吉。”
少年等她站直身子,便鬆開手。沒什麼表情的看她倔強的,堅持的,踉踉蹌蹌一步步往前挪。血淋了一地。
山本武就站在鐵門外麵,一臉複雜神色的看她掙紮,背後是成百上千的黑手黨。
澤黎顫顫推開鐵門,幾乎使盡了所有力氣。山本武就站在麵前兩步外,澤黎收回放在鐵門上的手,揚起小臉望向他。
她沒有穿鞋,隻罩了薄薄一件長衣,而且明顯不是她的,下端長的幾乎要蓋過膝蓋。她受了不少的傷,深色斑斑點點的滲在長衣上,還有血順著裸.露在外的小腿淌下來,她走了短短幾步路,每個腳印裏都是血。
她仰頭看著他,眼神裏沒有欣喜,沒有激動,沒有委屈,沒有怨懟。
山本武心疼起來,他看著麵前這個他喜歡了很久很久的女孩子,看著她宛如海水般清透的眼神,卻深的看不到底。
“疼了吧,怎麼這麼可憐啊。以後別一個人亂跑了,乖啊。”
他上前兩步,扒下自己的風衣緊緊裹在她身上,把腰帶係緊,然後有些手足無措的……直直站在澤黎麵前。
“你還記不記得那時候我問你,如果有一天,你要為了我與澤田綱吉站在對立麵。”
她仰頭看他,隻是這樣說,卻沒有丁點想責怪的意思,嘴角甚至還有笑意。那時阿武你說這種事不會發生的,可一旦發生了,裂的就深深刻骨。
“阿黎。對不起。”山本武抬手想撫上澤黎被血汙沾染的臉頰,手在空中停頓了一瞬,看到她沒有躲開。
輕輕撫上去,然後手腕被一隻沾滿了血的小手抓住了。
“這枚戒指是什麼?”澤黎抬眼看他,或者說她的視線一直凝在他臉上,沒有離開過。山本武笑了笑,卻莫名的認真又苦澀。
“是婚戒。我要訂婚了。……跟波挪威家族的一個女孩子。”
那我們現在算什麼?
那我算什麼?
澤黎握著山本武的右手腕,手指忍不住在他手腕內側摩挲,她緩下口氣來,卻不知道除了笑該擺出什麼表情。
“阿武,我是想好好愛你的。”
她想這輩子這樣低聲說話可能還是第一次。
雖然並不太喜歡,可她很珍惜這段感情,她那樣相信她,她相信他不會讓她難過,不會讓她哭,不會離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