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涼了,回去吧!”胤禛避而不答,反而有些擔心她會不會受涼。

徽音暗地裏歎息一聲,順從地同意了。取道原路,兩人漫悠悠向行宮而行,馬上到的時候,她拉住胤禛的手搖了搖,耍賴道:“你背我回去好不好?我走不動了!”

停下腳步無奈一笑,胤禛縱然好麵子,卻更不忍拒絕她的要求,隻得稍稍下蹲穩穩地背起了他想要盡情嗬護寵愛的女子。

伏在那不算寬闊卻堅實的背上,徽音斂去撒嬌耍賴的表情,慢慢變得不舍心酸起來,眼眶甚至有種刺痛感,她要努力仰頭才能逼回湧上來的眼淚。看著那地上一排腳印,每一步都好像承載著他們兩個人的生命……是了,他拿自己的壽命補了她的,自然是兩個人的生命了!

“胤禛,唱首歌給我聽好不好?”

“嗯?”胤禛眉頭抽搐一下,腳步頓了一下,“我不會唱歌。”讓他唱歌?這丫頭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我不信,滿人和蒙古人一樣能歌善舞吧?你不可能不會的!”

“我被漢化了。”

徽音聞言翻個白眼,不就唱個歌嘛,至於連最不願承認的事情都拿來當借口嗎?她磨蹭著低頭吻了吻胤禛的臉頰:“唱一首吧,你若唱了,今天晚上隨你便,怎麼樣?”

垂下的臉上尷尬、羞窘、欣然種種表情糅和在一起,胤禛停在原地,耳朵尖不受控製地紅了,他甚至不好意思看一下有沒有奴才看到這一幕,真是……光天化日之下這也太大膽了,雖然內心裏他是激動又高興,可……

“好。”胤禛沉沉地應了一聲,繼續抬腳往前走,邊走邊哼唱起一首滿語的長歌,當然,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竟然被美色征服了,還被征服得心甘情願。

即將到了的時候,那帶著磁性的男子歌聲才結束,徽音默然片刻後問:“我很喜歡,不過,這首歌講的是什麼?”

“你不是會滿語嗎?”胤禛奇怪道。

“我哪裏會滿語?”徽音不明白了。^思^兔^在^線^閱^讀^

“那年第一次見到你時,你不是看了十三弟的玉佩就識破了我們的身份,如果不會滿語……”

“你說那個?”徽音恍然大悟,繼而解釋道,“我不會滿語,但是在後世看的古物多了,一些有名的曆史人物的名字,我還是可以辨認出來的,比如說你,比如說大名鼎鼎的怡親王。”

聽此,胤禛懂了,敢情滿語裏她就能認得幾個字啊,他當初還因此懷疑她有所圖謀,如今知道這個……那懷疑可真是……

雍正七年十月,萬壽節前夕,聖駕終於從香山回宮,這一年的萬壽節,很難得地大辦了,由於大臣們提前請問時,胤禛答應了,所以籌備得很仔細,有資格朝賀的也全部通知到了,隻等著十月三十那天入宮獻禮。

徽音自然也露麵了,還與福晉、命婦們相處的不錯,一直以來她很少參加類似的應酬,可不代表她不懂得這些,要知道出身司馬家,比這種女人聚會更勾心鬥角、更乏味無聊、更嚴肅正式的場合她都出席過,這其中大半的情況下,還無法讓人忽視她,所以她的交際能力並不弱。

“瞧瞧你,這氣色一直這麼好,可真讓人羨慕!”恒親王福晉,也就是雅茹有點吃味地道。

其他福晉、命婦投向恒親王福晉的目光暗中變了變,雖然所有人都知道,皇後娘娘唯一的閨密就是這位恒親王福晉,但是親眼見了才知道這兩人到底有多親密。

“怎麼,你現在不抱孫子逗趣,倒與我來冒酸水?”徽音笑著打趣回去,旁人的反應她自然看到了,不過雅茹到底是認識許多年的人了,即使想借她增增勢,也算不得多大的利用。

“是啊,皇後娘娘的氣色可真是好!”突來一道甜美的嗓音,語調略顯奇怪地響起。

恒親王福晉眉梢跳了一下,這是誰啊,如此插話,還用這種語氣……徽音也看了過去,麵色雖然未變心裏卻覺得這人腦子有點問題,像這種進宮朝賀的場合,連笑一下都需要三思,怎麼笑、笑幾分、何時笑,哪個人會白癡地弄錯?那可是涉及家族安危的大事。

眾人亦望了過去,麵孔並不太熟,看服飾隻是個紅帶子的妻子,而且觀其身姿頗有柔弱之態,備受此種姿態的小妾嗝應的眾多正妻們立刻就對這女子沒了好感。

“這位是……”徽音得體的微笑著。

“臣妾年氏,乃三等鎮國將軍哈豐阿之妻。”那女子似是意識到說錯話了,態度恢複了恭敬自報身份,隻是……任誰都能察覺到她那恭敬下的些微嫉妒。

年氏?

徽音從記憶中扒拉一會兒,笑容消失,整個人變得尊貴而雍容,冷漠而威迫:“你父親可是湖北巡撫年遐齡?你哥哥可是年希堯、年羹堯?”

眾家福晉、命婦們聽到那鎮國將軍之妻應“是”,露出了不同的表情,有的恍然,有的審視,有的不屑,有的懷疑,卻極少有誰羨慕或者敬重、小心。一個三等鎮國將軍之妻,也就今年萬壽節大辦了,不然連進宮的機會都沒有,縱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