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初當然不認輸:“話也不能這麼說,牡丹嬌貴,王妃若是能好生打理,一定長勢喜人,王爺見了也歡喜,我記得從前王爺最喜歡的也是牡丹花,那些金邊牡丹還是王爺特意從南邊運送回來悉心栽培的,光是那土都廢了不少事,就這麼沒了,實在是……”
“誠王妃多慮啦,這事我既然能做,自是經過王爺同意的,王爺都沒意見,就說明在他心裏已經不再喜歡牡丹了,人都是會變的嘛,你也說了那些牡丹花不能移植,或許它移植一次,就不開花了呢?”
看著謝如嫿洞悉一切的眉眼,沈雲初心裏咯噔一陣。
謝如嫿勾唇一笑,接著道:“我看那些草藥在那種得挺好的,王府裏不缺名貴,最缺的就是這份獨特,你說對嗎?”
沈雲初無言以對,她嫁過人了是事實,百裏溟有了新王妃也是事實,便是如今她是守了活寡,可再名貴的花,被摧殘後哪有嬌花贏弱可人?
而且即便她再不承認,如今坐在江夏王妃的位置上是謝如嫿,她一個外人,實在沒有什麼資格對人家府裏的擺設指手畫腳。
所以這局,可以說是謝如嫿完勝了。
兩人正暗流湧動之時,外頭的小丫鬟來報,說王爺回府了。
聽到這話,沈雲初的臉一下就生動起來,她來這兒就是為了見到百裏溟,什麼牡丹紫蘇的她才不想理會,如果能搞定百裏溟,還怕日後後院開不了金邊牡丹嗎?
沈雲初立刻起身,對即將進來的人影翹首以盼。
謝如嫿見她這副急不可待的模樣,淡淡嗤了聲,都說回憶不可追,這位沈大小姐當初自己放棄了做江夏王妃的身份,現在又來攪弄別人的夫妻感情,還以為事到如今誰都會還在等她嗎?
百裏溟進門,先看到的是謝如嫿,見她穿的單薄,他立刻就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披到她肩頭,寵溺道:“怎麼不多穿些,外頭還是有些冷的。”
謝如嫿也沒想到他會做此動作,刻意的嬌笑了一下:“王爺回來了,妾身不冷,這兒還有外人在呢,王爺可別……”
百裏溟才看到僵持在原地的沈雲初,淡淡頷首:“誠王妃也在啊。”
沈雲初欲行禮的姿勢僵了僵,百裏溟對謝如嫿毫不保留的關心,這個畫麵實在刺眼極了。
但她畢竟是沈家嫡女,良好的教養還是讓她行完了禮,從善如流道:“見過王爺,聽聞王爺近日遇刺身受重傷,雲初特來看望。”
百裏溟隻點了點頭:“皇嫂有心了。”
皇嫂?他竟然這麼順理成章的叫自己皇嫂?
沈雲初的臉白了白,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意識到自己失態後才趕緊回神:“不好意思,我走神了,以往王爺都是叫我名字的,沒想到……”
“皇嫂多慮了,你是誠王之妻,就是本王的皇嫂,本王不能對誠王兄不敬。”
沈雲初的心痛湧起一絲酸楚,什麼叫對誠王不敬,他都已經隻剩一杯黃土了,還要敬愛幹什麼。
偏偏百裏溟對她恪守本分得連他自個兒都挑不出錯處,沈雲初再氣也無可奈何。
她隻能換個話題:“也是,咱們之間雖說年紀相差不大,卻也是親戚關係,確實應該遵循輩分,不知王爺前些日子的傷如何了,可還有不適之處?太醫診過了嗎?吃的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