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圓空的頭,溫聲道:“知道了麼?”
圓空認真地點頭:“知道了!”
謝洛城一笑,溫聲道:“進去守著吧,不要擔心,堅強一點,如今了因主持可全靠你保護了。”
圓空很用力地嗯了一聲,吸吸鼻子,昂首挺胸地走了進去。
也是個孩子,難為他了。謝洛城搖搖頭,對桑遲招手,道:“走,我們去譯場找一下了塵大師。”
桑遲哦了一聲,跟著他邊走邊問道:“了塵大師是誰?”
他不常跟著謝洛城來大興善寺,隻認得了因主持與圓空兩個。
“了塵大師是了因大師的師弟,大興善寺除了住持之外唯一一個了字輩的大師,是寺廟的監寺,你沒見過的。”謝洛城說著忽然勾起一邊嘴唇笑道,“喏,那邊走過來的即是。”
桑遲伸長了脖子去看,隻見迎麵走來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隻看得他咋舌:“哎呀!這位大師有兩個了因大師那麼大!”
謝洛城拍了一下他的頭,眼中卻帶足了笑,對來人行禮道:“了塵大師。”
“啊,謝先生!”了塵合十雙掌,笑道。“不知謝先生光臨,有失遠迎。老衲得到守門僧的通報,特意請罪來了。先生請隨了塵到上房一座,飲一杯香茶。”
謝洛城笑道:“大師的香茶洛城慕名已久,隻是今日洛城還有事在身,恐怕無福消受,實在是遺憾呐。”
“啊……實在可惜。”了塵麵有遺憾之色,問道,“謝先生所說之要事,莫非是譯場之佛經?”
謝洛城點點頭,做出一副憂愁的樣子。“這般慢,實在是叫人……唉!”
了塵也歎了口氣,不經意一般道:“若是本覺還在……”
他看了一眼謝洛城,失言一般忙住了口。
謝洛城豈會辜負他的一番失言,忙小心翼翼地問道:“本覺?本字輩何時有這麼一位大師?謝洛城來往大興善寺三載,卻從未聽說過。”
“本覺……”了塵欲言又止,最終一歎,“唉……”
謝洛城再問道:“了塵大師為何歎氣?這一位本覺大師……”
“本覺……是了因師兄座下首徒。”了塵歎了口氣,道。“四十年前,了因師兄在一個大雪天將他撿了回來,撫養長大。本覺自小就有慧根,無論佛法還是梵文,都超越了同輩弟子,甚至了字輩眾人。謝先生可知二十年前翻譯的那本《因明入正理論》?”
謝洛城點頭道:“那一本《因明入正理論》,可謂古今第一譯本,竟是這位本覺大師翻譯的麼?”
了塵點點頭,道:“不錯,那時本覺不過二十出頭,卻已經能代替了因師兄執本宣譯,不可謂不出眾。”
“如此人才……”謝洛城感歎了一句,問道,“不知這位本覺大師如今在何處?若有本覺大師相助,相比翻譯之事必能事半功倍。”
“這便是老衲來找謝先生的緣故了。”了塵笑道,“本覺十五年前外出雲遊,不知所蹤。大興善寺上下,莫不盼望著他回來,了因師兄之所以病重如斯,也是因為牽掛過甚呐。”
“這個……找起來恐怕麻煩……”謝洛城皺眉,歎氣道,“天下之大,眾生之芸芸,無異於大海撈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