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被一隻異種毒蟲威脅?毛無邪哭笑不得,倏然欺近,一腳將這巨蛙腦袋踢得稀爛。想起這怪蛙吐出的劇毒,也不由得心驚,暗想毒蛙若在鄭老大家偷襲,毛伶可就死得不明不白。自己博覽群書,卻從未見過有這等毒蛙的記載,這秦嶺之中,究竟還有什麼怪物?
正自思忖,異變又生。死去的巨蛙大肚皮蠕動不止,忽然屍身迅速化為血水,隻剩一副完整的骨架。接著,骨架下鑽出了兩隻藍色毒蛙,約有一尺長短,猛力吸啜地上的血水,嘶嘶有聲,詭異之極。接著,不約而同將腦袋轉向了毛無邪,忽然蹦起一丈多高,空中噴出毒液,如雨灑下。
這等小手段,也想獵殺毛無邪這等一流高手?毛無邪心下冷笑,身形閃動,繞到兩隻巨蛙身後,毒液全數落空,沒等它們落地,一掌一個,將兩隻小巨蛙打得全身骨骼粉碎,到地上便不動彈。
然而沒過多久,兩隻巨蛙又一次化為血水,各生出兩隻四五寸長短的藍蛙,一樣是先喝幹血水,然後下毒猛攻毛無邪。毛無邪拳打腳踩,又將四隻毒蛙盡數擊殺,可一轉眼,每隻毒蛙又化為血水,這次肚皮裏各鑽出了兩隻小蝌蚪,在血水中翻騰狂飲,不斷長大,先生出兩條後腿,再長前肢,尾巴縮短消失,外皮轉為藍色,迅速變成八隻一寸來長的小毒蛙。
毛無邪一時不敢動手,真不知道這怪蛙還能複活幾次。幼時曾算過這數,知道這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看起來不多,真要如此變下去,複活十次後,一隻毒蛙可變成一千餘隻,再複活十次,便是一百多萬隻!他並不畏懼這藍蛙的毒氣,但隻要走了一隻,義子毛伶便多了一分凶險!
八隻毒蛙可是毫不躊躇,同時向毛無邪噴出了毒液。這次蛙多勢眾,如有默契一般,躍起高低不等,毒液或聚為一線,噴出近丈,或滿天毒雨,將方圓數丈,都籠罩在毒霧之下。毛無邪一陣心寒,竟莫名其妙不敢用手碰觸群蛙,折了一根樹枝,施展“白虹劍法”,一招之間,將八隻毒蛙刺死。
不出所料,八隻毒蛙又便成了十六隻,體型已縮小到半寸。毛無邪這次哪裏還敢殺死它們,劍走輕靈,將十六隻毒蛙的四肢盡數擊斷。然後看準其中一隻,將之弄死,那隻蛙又變成了兩隻兩三分長的小藍蛙。
如此下去,毒蛙勢必小如螻蟻,黑夜之中,毛無邪眼神在好,也未必能看得清楚!再看地上殘廢毒蛙,其中一隻竟將另一隻整個吞下,身子轉眼間大了一倍,四肢又恢複如初,惡狠狠對著毛無邪又撲了過來。
這異種毒蛙,竟如練過毛無邪散去的“不死神功”一般,隻要進食,斷肢可續。縱然殺死它們,隻會一分為二。雖說越來越小,毒性卻絲毫不減,那毒液成毒氣後吸入一絲,常人與野獸便可致命,死屍還會化成血水,毒蛙喝下血水後,又能迅速長大。毛無邪用樹枝將群蛙扒到一處,讓它們自相殘殺,急思對策。
這些異種毒蛙雖不會鳴叫,蹦跳之聲也驚動了夜間出沒的蜥蜴毒蛇。一條一尺多長的蜥蜴窺伺良久,忍不住美食誘惑,不顧毛無邪在旁,撲向群蛙,剛落到蛙群中,立即便被毒死,群蛙湧將上去,用毒液將其腐蝕成幾段,吞了下去。素來是蜥蜴吃青蛙,想不到今天倒了過來。吞下蜥蜴的幾隻藍蛙身子又大了一圈,對毛無邪怒目而視,隨時反撲。
夏天蛇蟲甚多,白天躲在地洞深處躲避烈日,毛無邪的大吼聲也沒聽見,晚上出來覓食,蛇與個頭稍大的蜥蜴,都極愛捕食青蛙。毛無邪側耳傾聽,四下裏爬行之聲不絕,顯然不知死活躍躍欲試的蠢貨還有不少。這些毒蛙,不斷引來天敵,然後吞噬長大。毛無邪明白若拖延下去,這十來隻毒蛙又會長到幾尺大小,或許更大,不禁心頭發毛,可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又有一條五尺多長的大蛇蜿蜒靠近,夏季正是大蛇產卵時期,胃口極佳,肚子餓時那是天王老子也不顧的。但毛無邪知道這廝又來送死,對自己可沒半分好處,樹枝一挑,將大蛇挑飛到十丈開外。一隻毒蛙卻趁毛無邪分神之際,猝然偷襲,一口粘液噴到了他的腳上。
毒液沾體,當即滲入肌膚,迅速隨血上行,毛無邪的小腿眨眼間便腫了幾有一倍,若非體外硬皮堅韌結實,或許已皮開肉綻。好猛烈的蛙毒,粘液沾身遠勝吸入毒氣!毛無邪暗自心驚,未及思索,揮動樹枝又將毒蛙全都打死,趁隙運氣逼毒。這“獸王神功”也當真厲害之極,片刻之間,劇毒從毛孔滲出,蒸發無蹤,小腿腫脹全消,恢複如初。
而十來隻毒蛙,又變成了二十餘隻。藍蛙襲擊毛無邪,並非記仇,而是與生俱來的殺戮、自保與覓食本性。這時候四周不少蛇蟲蜥蜴,並非太陽落山時隻有毛無邪一個活物,毒蛙也不再敵愾同仇,一哄而散,各去找尋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