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掩蓋不了對,而怨同樣遮蓋不了曾經的好。
慕容淩的那份糾結的心情,左右拉著她。
說來說去,那些過往,玄軒其實並未參與過,他不能理解她,也無法責備。
“喔。”玄軒又應了聲,大踏步走過去,在她驚恐的目光注視之下,一把拉進懷中,遠離玄冥,“血債血償,為夫有點為難。”
“我知道。”說話的聲音小的不能再小,若非兩人緊挨著,還真難聽清楚她在嘀咕。
“所以說,娘子有沒有更的說辭呢?”他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刻意掩藏極深,不讓她察覺,“若不然,找點好玩意賄賂為夫,至少讓人覺得,這筆買賣不算賠本。”
慕容淩極度無語。
他他他他他,這不是趁火打劫麼。
“我身上還有東西能夠賄賂到你嗎?”她的吃穿用度,皆來自於他,身上那點‘小錢’,還是以前他給的家用,根本就入不了玄軒的法眼。
除此之外,以身相許的戲碼也沒戲,大婚許久,孩子都有了,稱得上是老夫老妻。
“再想想,一定有的。”他模棱兩可的回了句,又專心的吼罵起穆姚來,那小子動作實在是太慢了,看的人心煩。
慕容淩陷入沉思當中,咬著嘴唇,用力去想。
幸好玄軒沒準備趁著這個空檔再對玄冥窮追猛打,讓她能有時間去研究他真正的用意。
那廂,後土聖母與穆姚之戰瀕臨尾聲。
接連數個眼神繚亂的動作之後,大雪山之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封住了周身大穴,暫時沒辦法再施展神功。
穆姚拍拍手,笑容之中難言疲憊,“九哥,人就交給你了。”
“嗯。”玄軒一把拉住他想溜的弟弟,“哪裏去?”
幹笑數聲,穆姚搓搓手,“接下來的善後事宜,當然還得您親力親為,少室山還有事,小弟就不久留了,咳咳,這次出來的時間委實太久,寺裏麵應該有很多事等著我去處理,所以。事不宜遲,趕早上路比較好。”
玄軒鄙視的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戳穿某人的信口胡謅,“和尚們怕是巴不得要你永遠不要回去,禍害了少室山那麼多年,你就不能換個地方?”
當和尚有什麼好?整天呀米豆腐,還不能吃肉,頂著顆禿頭,夜裏不掌燈都能照的房間通亮。
“換個地方?這倒是個好主意,小弟遵旨。”抱抱拳,穆姚手臂無力軟綿綿,剛剛那一戰透支了他的極限,以至於現在連掙脫玄軒牽製的力氣都沒有。
他一輩子也沒有如此乖巧過,陪著笑,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尋找一切可以溜走的機會。
“既然肯遵旨就好辦。”玄軒仿佛根本沒有看到他要使壞之前慣有的表情,以十分不合時宜的姿態‘溫和’道,“九哥在朝中給你留了個好位置呢,從今往後,咱們兄弟又不用分開了。”
玄軒仿佛根本沒有看到他要使壞之前慣有的表情,以十分不合時宜的姿態‘溫和’道,“九哥在朝中給你留了個好位置呢,從今往後,咱們兄弟又不用分開了。”
“啊?”苦著臉,唇瓣上下張合了老半天,穆姚被嗆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九哥也太卑鄙了吧。
他之前明明承諾。不對,玄軒好像根本就沒正麵的承諾過。
穆姚煩躁的揉了揉腦袋,悲哀的發現,他剛剛高興的太早了,忘記讓玄軒一字一句的給他留下個肯定的答複。
結果,結果,他又中招了!
“想明白了?那就去邊上休息休息,順便照看著你九嫂,別讓牆角裝死的那個娘娘腔傷到了她。”說罷,撂下了弟弟,示意慕容淩原地站著不要動,玄軒獨自靠近,半蹲在後土聖母麵前,“一切都結束了!”
後土的歎息輕若不可聞,“是啊,都結束了。”
不愁不惱,倒更像是背負了沉重的擔子,一朝有機會,順勢就卸了下來。
“往後有什麼打算?”剛剛還是敵人,打過了一場,倒能和顏悅色的聊起天來,玄軒甚至還伸出手來攙扶著她站起身。
“你是莫蒼國的帝王,不可能不知道,大雪山和皇族之間的關係。”後土臉色煞白,眼光黯淡了許多,可還能強撐著最後一口力氣,維持最後的自尊。
“皇帝嘛,隻是暫時代替父皇而已,他回朝,龍椅自然也要還回去。”那麼麻煩的事兒,誰有耐心一直扛著不放,他還有更重要的人去守護。
“天真。”後土冷笑,“你把江山天下當成了什麼?一塊破抹布?說扔就扔?”
“扔了又如何?”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玄軒吊兒郎當的笑起來,隻是,冷意卻如神殿外萬年不化的積雪,冷凝在眼底。
“你父皇辛苦守了一輩子的基業,幾代帝王的心血,荒廢在你手上,他日你有何麵目去見列祖列宗?”後土越說越激動,身子宛若暴雨中的落葉,不由自主的抖動。
天知道,她為何如此激動。
若是真在意,又何必劫走了靈帝,鬧出一場大笑話來,把彼此都逼入了絕境。
玄軒毫不在意,“那是我的問題。”
與她無關。
天大地大,誰又能約束的了他?
一個後土,何曾能入的了玄軒的眼中。
各懷心思,一時之間,眾人全都安靜下來。
玄冥的呼吸若有若無,時不時的悶咳兩聲,那是神殿內留下的唯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