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淩剛想追問。
門外又傳來腳步聲聲。
不多時,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朱雀壓著嗓子,用蚊子大小的聲音稟報,“主子,您要的人已經到了。”
“讓她進來,你下去吧。”
……
綠衣女子,立於門口。
沒有得到主人的允許,不敢向前踏進一步。
而隔著一麵鏤花的金絲牡丹屏風,玄軒和慕容淩卻能清晰的看見她。
“這丫頭名字叫宋芊芊,幾年前,我在少室山的懸崖底下燒烤。咳咳,練功,她從天上掉了下來,剛巧掛在了樹上,為夫善心大發,就招來了朱雀,讓她帶在身邊調教。”簡單解釋完來曆,就見到慕容淩很不給麵子的吃吃笑,忍不住揪住她的柔柔軟軟的耳垂發飆,“再笑,就不給你講故事了。”
眼前這種情況,識時務者為俊傑。
慕容淩趕忙裝出一本正經,“我不笑了,就算你在和尚廟裏不守清規戒律,也全當沒聽到,總行了吧。”
“壞娘子,等晚上再教訓你。”俯身在她唇瓣上輕咬一記,方才解恨。
“夫君別打岔,快點告訴我,後來又發生了什麼。”生怕玄軒的腦筋又因為一句戲言而轉到了別處,慕容淩連忙擺出一本正經的姿態追問。
“也沒有特別的事,宋芊芊被朱雀帶走之後,為夫就回去了,該幹嘛幹嘛,轉眼就把這岔給忘記了。”小之又小的偶然事件而已,誰會整天念念不忘的記掛在心上,玄軒沉吟少許,忽的湊近,貼在妻子的耳垂上壞笑不止,“哪裏想到事情會那麼湊巧,她居然跟穆姚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係,當然,這事兒是後來才知道的。”
慕容淩恍然。
關於十二爺落發出家的往事,她或多或少也知道些。
少室山的和尚可不敢慫恿兩個寄養在寺裏的金枝玉葉落發,穆姚放著好好的皇子不當,非得往佛祖跟前擠,據傳說是情傷難癒。
至於其中詳細的因果,倒是不很了解。
瞧著玄軒賊兮兮的表情,不難猜出眼前的這位俏麗姑娘八成和十二爺有點關係,沒準還真能起到一些作用。
可有個疑問卻在慕容淩的心裏轉來轉去。
她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玄軒,從眉眼唇鼻到每個不經意的表情,都不放過。
直看的他頭皮發炸,才抿緊了朱唇,輕啟檀口,“夫君,假如宋芊芊真的是十二爺尋找的那個姑娘,你真的是最近才知道這件事嗎?”
時間上未免也太湊巧了些,叫人不得不生出疑心哇。
“咳咳,咳咳。”一口茶水嗆到,玄軒幹咳不止,“那是自然,難道娘子連為夫都不相信嗎?”
說罷,還刻意祭出招牌表情,純真無辜的扇了扇黑長的睫毛。
相信?
才怪!
他的脾性,她最了解。
有個從天而降的好機會去欺負弟弟,要他假裝沒看到,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不過,這事兒現在追問,他也不會承認。
還是暫時揭過,等‘兄弟大戰’時,再湊到一旁看熱鬧也不遲。
“夫君準備讓宋芊芊去挽留住十二爺嗎?”慕容淩猜測著。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
穆姚為了她都當了和尚,現在失而複得,想必會毫不猶豫的留下來,伴在佳人身側,永不分開吧。
出乎意料,玄軒摸了摸鼻尖,古怪搖頭,“有些困難。”
“十二爺連她的麵兒也不給?”倒是有這可能。
“不是——”頓了頓,玄軒長歎一聲,點了點腦殼,“那一日從山崖上摔下來,宋芊芊摔傷了腦袋,對於從前的事,大都不記得了。”
好慘。
怪不得她肯乖乖的留下,不再離開,放任穆姚一個人去飽嚐失去愛人的痛苦。
慕容淩同情的歎息。
有些自責,幾許歉意。
她剛剛怎麼會認為玄軒是為了欺負弟弟而故意不讓兩人見麵呢。
原來其中還有這個隱藏的原因。
差點就錯怪了夫君。
從今往後,還得對他多上幾分信任才行。
她的男人,雖說愛玩,可並不曾對重視的人做出過分的事。
倒是她多生了幾分小人之心。
“娘子,你不覺得這樣子才更好玩嗎?等為夫尋個合適的機會,讓宋芊芊去那混小子身邊轉一圈,保證穆姚立馬癲狂的跟上。”打了個響指,玄軒邪惡的擠擠眼,“到時候,那才叫欲哭無淚,尋死無門,哈哈哈哈哈。”
慕容淩怔怔的看了他半晌。
忽的趴在床鋪上猛捶枕頭。
她真是昏了頭才會又被玄軒偽裝的單純騙了去。
居然還以為他身上還存在著兄弟情、同胞愛之類的東西。
“娘子,小心動了胎氣。”玄軒膽戰心驚的扶住她,等看清楚妻子含著淚,臉頰已經笑到了抽搐,才嘟囔的問,“有那麼好笑嗎?”
不是好笑。
而是無奈的笑。
他難道看不出她有多無奈嗎?
“藍姑娘在門口已經站了很久,叫她進來吧。”指尾拭去淚花,慕容淩強將笑容壓抑回去,她有預感,接下來又將是一場好戲。
她得時刻注意著不要錯過了。
……
宋芊芊是標準的南國女子相貌,纖細身姿,精致麵容,尤其一雙水眼,蕩漾秋波,梨渦淺笑、含羞帶怯,說不出的可愛。
她並非傾國傾城之姿,卻獨有一種令人移不開眼的氣質。
不論男女,隻要看上一眼,絕難忘記。
有外人在場,玄軒的臉上向來是爬滿了冰寒,冷漠疏離,不容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