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準就是你們女人家會喜歡的玩意兒。”
“真的?”湘宛淳咧開嘴笑,把木盆一擱就準備往關押俘虜的舊茅屋那兒去。
見湘宛淳急不可耐的模樣兒,那人不由得喊住她:“哎,大丫你別忘正經事啊!也不瞧瞧這快什麼時候了,你再不去準備飯菜,估計呆會兒寨主要發火了!”
“嘖,又拿寨主說事兒。”湘宛淳低聲嘀咕了句,順帶橫了那人一眼,本來還打算著過去瞧上一瞧的心情被人澆了盆冷水,她心不甘情不願地繞道走了。
估計是好東西沒拿著,湘宛淳一下午都在惦記這事情,菜裏麵放了多少鹽巴多少油她心裏也沒個數,把菜端上去的時候,營寨裏麵的兄弟筷子沒動一下都苦了臉。
“大丫,你今個兒是咋的啦?這菜咋麼都整得這鹹這油哪?”不知誰開的頭,一幫兄弟跟著鬧騰起來。
“嘿!我知道,大丫是怪咱們沒給她抓個男人回來,生氣了!”陰陽怪調弄得在場人哄笑不已,湘宛淳卻臊紅了臉,正要開口,不想被人搶了個先。
“說啥呢說啥呢,一幫子口無遮攔的臭小子,是皮癢找揍了呢!”默了許久的人終於看不下去,忍不住開聲嗬責。
見副寨主幫忙說話了,那些人也自討沒趣,罷罷手:“算了算了,大丫你下回注意著點,這菜膩鹹得吃著人怪鬧心。”
也不知道湘宛淳聽進去沒有,緩口氣人就出了門。湘宛淳倒沒有直接往茅屋那頭走,而是先折回夥房找兩個大饅頭揣在懷裏。這是賄賂,就算守備的小兄弟是自己人,想要進那屋也並不容易。
床上背手捆了個蒙眼捂嘴的女子,從盤發裝飾上輕易看出這人身份不低。湘宛淳才推門進去走兩步,聽到動靜的女子略顯緊張地往後挪了挪身子。
或許在這種混地兒呆得太久,對落難的人尤其是女子湘宛淳心裏多少升騰起憐惋之意來。想到自個兒讓人受了驚嚇,湘宛淳站在原處不敢走動:“姐姐莫怕,我並無惡意。”
女子聽出來人不過是個小姑娘,鬆了口氣,也不再費勁兒掙紮,衝她嗚嗚地低吟幾聲。
湘宛淳明曉對方意思,隻是這事兒也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安撫似的輕聲講道:“口布摘不得,不若我給姐姐把眼罩摘了?”
等到人首肯人,湘宛淳才安心過去給人將眼罩拿下。解開布巾,湘宛淳便呆傻地愣住了。活了這麼大,她還從未見過如此美人兒。美人婉約端莊,一看就是知書識禮落落大方的大家閨秀。叫她這等野雜粗人怎麼一個自慚形穢說得全?
湘宛淳癡癡地瞪了人家老半天,這才恍惚想起這失禮舉止可能惹人不悅。臉上染滿紅暈,湘宛淳撇過眸子,講:“姐姐該是城裏人,怎麼跑到鄉裏來了?我們這山路多有盜賊埋伏,姐姐怎麼不曉得危險呢。”同這樣典雅的女子講話,人都不住收斂自身脾性變得和婉溫柔。
聞言,女子自責地閉了眼。安靜傷愁的無助模樣兒給一旁的湘宛淳瞧見無由心疼。想著這樣好端的美人兒就要被那些五大三粗的野男人糟蹋,憐香惜玉的情愫讓人湧起放她離去的念頭。驚訝心中想法,湘宛淳不由憶起寨主毒辣陰狠的下手,心尖一個顫,咬咬牙她暗勸自個兒不要衝動為妙。
眼看人要離開,女子動了動身子,於是湘宛淳手裏多出了塊她這輩子也沒見過雕琢得如此精美的玉佩。湘宛淳疑惑抬眼,並從對方眉眼中讀出了其中含義。
受賄辦事麼?沒人會不喜歡這些個東西,湘宛淳當然心動。但覺著此時收下有一種乘人之危的不安,猶豫著她把東西歸還給人家。
見湘宛淳不肯收下,女子斂起秀眉,思忖身上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拿得出手。不一會兒,湘宛淳手裏又多了一玉鐲,這鐲子質地細膩白潤,即便不識貨的人,也能看出它是個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大抵是對方誤會她意思了,湘宛淳將東西塞回對方手裏,搖頭直道:“姐姐這樣貴重的東西,我收不得。”
目光裏的訝異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靜默有種認命的味道。這副模樣兒怎麼看也比喧嚷反抗來得更讓人疼惜,湘宛淳心頭不是滋味,正要張口說話,恰是被外邊守門打斷:“大丫,這饅頭我都吃完了,你怎麼還沒好啊?”
“好了好了,我就來。”湘宛淳沒好氣地衝門外敷衍一句,回頭看眼跪坐木床的女子,軟下聲,她講,“姐姐我晚上再來看你。”
湘宛淳好管閑事的毛病常被斥訓,皮鞭狠抽了兩三回才終於長了點記性。這回兒她不敢妄然出手相救,就是對毒打那檔子事兒心有餘悸。鑒於前車之鑒,晚飯湘宛淳是好求賴求,寨主勉強答應她給那個女子送飯。這會子湘宛淳終是光明正大解開人家口布。當時湘宛淳沒有其他想法,隻覺著那個女子半天沒吃飯該要餓壞了。
“也不曉得合不合姐姐的胃口,姐姐將就點兒吃。”湘宛淳將大瓷碗伸到人跟前,夾起菜就往對方嘴邊湊。
女子搖搖頭,不是拂人好意,她確實吃不下。
臉色因著擔驚受怕蒼白退散不去,湘宛淳的立場也勸慰無能,她說:“不吃飯身子怎麼扛得住?姐姐中午也沒吃飯,這會多少也吃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