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還磨蹭甚麼?”一旁宮女喝道,“不趕快去為娘娘準備?”
湘宛淳進退兩難,這活兒擺明就是來刁難人的。既不想得罪人又怕真相揭露可能牽連蘇霜染,沒有片刻猶豫,湘宛淳心一橫,索性不再解釋:“奴婢做不了。”
“你說什麼?!”話回絕得如此幹脆,一旁的奴婢聽見,眉頭倒立驚怒不已。
惠妃此時神色也變了不少,衝湘宛淳似笑不笑:“你還真是忠心。”
本該稱讚的話此時更像諷刺,湘宛淳隨即聽惠妃語氣欠佳講道:“隻可惜你這忠心用錯了地方,也不瞧瞧自個兒此時身處何地。”
“奴婢……”嘴巴張合,湘宛淳欲言又止。
惠妃耐性已然耗盡:“你這種奴婢不教訓一下真不曉得以後還會狂妄成何種模樣,來人,給本宮掌嘴。”
神一愣,湘宛淳未來得及消化這話,便感覺到手臂被人鉗製身子無法動彈。
“你們這是做什麼——”話音未落,耳邊嗡鳴起響亮的巴掌聲。
麵頰辣辣疼得讓湘宛淳倒吸口涼氣,她驚詫的神絲還未收回,臉上緊接著第二巴掌。
宮女明明細胳膊細腿兒樣子弱不經風得緊,不想刮巴掌的力道這樣狠,數巴掌下來,湘宛淳麵頰疼得根本講不出一個字,頭昏腦脹伴隨嗡嗡耳鳴,她身形不可避免地晃了晃。湘宛淳心裏不忍嘀咕,自己不過是沒應承人的事兒罷了,這也不算招惹人,怎麼就無端被人扇了巴掌?
見湘宛淳臉頰紅腫隆起,惠妃覺著應該差不多了,喊停問道:“你到底是做還是不做?”
臉腫得跟個饅頭似的,湘宛淳哪還說得出話?好漢不知眼前虧的道理她懂,卻一如那晚上滿心想救蘇霜染離開的心情,湘宛淳選擇倔強的搖頭。
惠妃似乎也料到湘宛淳會這樣回應,手揮了揮,示意人繼續:“使勁兒點。”
更為狠勁的巴掌扇過來,湘宛淳沒有絲毫防備被打破了嘴角,絲絲血腥在舌尖化開,甜腥詭異的味道肆虐喉腔,她來不及舔舐,又是狠狠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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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宛淳眼裏是滿片茫然的同時,心裏無由升起了一絲駭人的恐慌,是之前被人用皮鞭抽打留下的遺症。回憶裏皮鞭落下的火辣痛覺與臉上的刺生麻疼重疊,不一會她已滿身冷汗涔涔。眼睛一花,模糊中看到了青蓮的臉,湘宛淳突然想起早上右眼皮跳個不停,原來禍在這裏。
隆起一片的臉頰發青發紫。嘴裏的傷口還在滲血,臃腫麵龐湘宛淳的樣子看上去滑稽至極。
惠妃也不叫人停下,聲音參雜在巴掌聲裏,問:“應還是不應?”
湘宛淳聽不清,心思沉陷在心底深處的畏懼裏。
“還真是強啊,”把弄著手上的藍寶石戒指,惠妃冷笑說道,“那就別怪本宮心狠了。來人,給本宮把木板拿來。”
用巴掌也能刮出血沫星子,這木板打在嘴上又是什麼滋味?湘宛淳惶恐地看著宮女手上寸長的棕色木板,那晚被粗魯捆綁在木樁上的一幕更是深深印入腦中。
“不要——”湘宛淳動動嘴巴,艱難說出這兩個字緊而又傳出一聲悶哼。
一板落下,她甚至說不出是怎麼個痛法,人們唯有從湘宛淳嘴裏斷續溢出的沉悶聲音揣測。
倘若現今身在營寨,湘宛淳還會乞求副寨主來搭救,遺憾此時此刻異地他處,她隻有認命的份。血沫嗆在喉嚨裏,湘宛淳低頭悶悶咳嗽起來。不想被人捏住下巴,被迫仰頭的瞬間木板毫不留情揮打過來。
明明在虎狼之地謀生多年,人應該不至於嬌弱,奈何對惠妃自認為的小小懲罰,湘宛淳竟會吃不消。瞧著滿嘴是血身形晃虛的人,惠妃覺著無趣,正要起身,便聽見前來通傳的宮人講:“娘娘,莊妃娘娘來見。”
作者有話要說:
☆、第 9 章
嗬,這蘇霜染消息還真是靈通。不想事情如此快就被人發現,惠妃冷哼出聲,與此同時穩坐太師椅好整以暇等那位不速之客到來。
一旁頹喪腦袋的湘宛淳暗淡的眼眸動了動,正為不經意捕捉到人的對話而顯得難以置信,蒙染了惶恐的眼裏流露出驚訝之色,但眼底藏埋更多的是難以言明的期盼。
可惜湘宛淳心底燃升的渴盼很快被人一盆冷水澆滅,惠妃不耐地揮手講道:“把她帶下去。”
一想到蘇霜染,湘宛淳無由安定下心神。本來心裏做好了預算,卻因為事情發展出乎意料而被迫打消,湘宛淳顧不得臉上疼痛,慌張搖頭企圖掙紮:“不要……”無奈勢力薄弱來不及掙脫她便被人蠻橫拖拽離開。
蘇霜染來時身著雪銀色百花暗紋的水藍宮裝,頭戴白玉梅花金步搖,又有朱色口脂染抹,不似往常湘宛淳見到的慈柔善靜樣子,儀容淡靜端莊讓人心生敬意。
“今個兒外頭刮了什麼風?竟把妹妹給吹來了。”惠妃嘴角彎起,冷嘲熱諷醞釀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