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的無眠,樓惜若就站在窗前,直到天明時分才挑起早已僵硬的唇角,冷笑了幾聲後,又恢複成原來的她,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她。

其實,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她終於還是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第二日,這墨家到處充滿了深深的悲痛之中,這其中當然也有不以為意的,必竟是墨柳兒先去挑戰樓惜若了,而且樓惜若事先也有擺明了會要了對方的命,可是墨柳兒為了那恩王妃的位置硬要接受這樣的挑戰,這也怪不得了誰。

而悲痛於墨柳兒的死的人在心裏邊是極度恨著樓惜若的,覺得這不過是一場比試,這個恩王妃也不能如此殘忍的殺害墨柳兒啊,這等行為簡直是不把墨家看在眼裏。

站立在高塔之上,樓惜若從高處看著下邊的人忙活著,從好邊隱隱約約傳來了悲痛的哭聲以及喊聲……

樓惜若與李逸並肩站立在風雪之下,今日,這雪下得特別的快,雖是小雪,但是這雪花飄得急,夾著風來,也極為刺骨的痛,而這一場雪就好像是想埋葬那悲厲的痛哭聲……

樓惜若伸出手去,接過片片雪花,融化在手心上,纖細白皙的手掌心早已積成了一層水。離她不遠的欄杆上倚著捧著書看的李逸,那安諡的模樣,就優如平常時般,沒有任何的變化,更沒有把下頭處傳來的悲痛放在心上,有時候還真的以為這個人當真是無血性。

“可覺得我嗜血成性?我明明可以不殺她的,可不知為何,我卻那般殘忍的殺害了她。”說來,那個叫做墨柳兒的女人並沒有惹著自己過,隻是她那口口聲聲的想要取代自己在李逸身側的位置,總讓她把持不住自己的怒。

聞言,李逸埋頭看書的頭抬起,穿過那一層層飄來的小雪花,如同夢幻般存在的人,若是樓惜若轉過頭去,一定會看到這美麗一幕。

將書集收於身後,來到樓惜若的身後來,溫和的笑揚起。

“隻要娘子無事,無論娘子做什麼事情都是對的……就算你是世界上最可惡的魔鬼,依舊是為夫的好娘子!”

樓惜若被他的形容給弄得嘴角抽搐了幾下,“如果有一天,我也會以同樣的方式對待你呢,你還認為我好?”

李逸臉上的笑更濃,“如果這是娘子你的願望,為夫願意奉上一條性命。”

“李逸,你可知道,你這樣子很讓我為難,還有,你想讓我說多少次,我不是你的娘子。少給我這一套,你跟墨凡是什麼關係別以為我猜不到。”樓惜若揚著內心的怒火,驀然轉身將李逸壓回剛剛的欄杆上,冷聲喝道。

李逸挑眉,似乎不明白樓惜若這說的是什麼。

“與墨凡的關係?”什麼時候他與墨凡有關係了?就算是有關係,也不過是王臣之間的關係,更確切的說,他們不過是屬下與主人之間的關係罷了。

樓惜若挑眉看著眼前人,從他的表情上看,李逸並不喜歡與那叫做墨凡的人扯上半點關係,這王臣之間的關係已是他容忍之內了,這要是有什麼不得了的關係,想必李逸心裏邊也是不樂意的。

“看來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懷疑過,這樣也好,你也不必在意這些東西是不是和你有關。”樓惜若聳聳肩,並沒有進行這個話題。

樓惜若仰頭側目看向下邊那片片飄起來的冥紙,還有大家看向塔頂時的那種憤恨的目光,這座衝天塔是這個墨大世家最高的建築物,樓惜若與李逸正好站在倒數二層的長廊外。李逸順勢,低頭就想要吻了她。

樓惜若一驚,連忙低下頭來,最近的李逸老是做一些怪異的動作,之前不覺得與李逸之間有什麼,可是現在,樓惜若可就不敢確定了。

李逸的目光望著她,既寵愛,又閑散,有時候又是淡如清水,分辯不出那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樓惜若偏離他的目光,靠著欄杆,側眸看著天空飄起的雪花,淡聲說道:“李逸,你可曾有想過要殺了我?”

“有。”很快,很誠實的回答。

樓惜若冷笑了一聲,這般幹脆的回答,她又能說些什麼呢。隻是,心裏邊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痛,那一夜,是他命人將自己的前身推入湖中,還點了穴道讓她掙紮不得,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卻迎來了她。

“曾經的幾任你都沒有與她們圓房就命人秘密處死,這,又是為何?”樓惜若徒然回過頭去,看著李逸的眼。

李逸眯著眼,注視著樓惜若,沒有接話。

“或許這是你僅有的秘密,我也不逼你馬上回答,你也沒有那個義務回答我,因為,我也是你殺死的。”樓惜若微漾出無情的笑容,直視著李逸那早已眯成一條線的雙目。

“這一些,又是誰告訴你的?”李逸將手中的書冊放在眼下,低頭細細的看著,頭也不抬一下,淡聲問道,一點也不關心樓惜若會不會真的一刀捅過來。

“李逸,其實你才這個世局裏最陰毒的人,我很佩服你。我是你父皇送進去的人,所以你必須除掉我,而之前那些女人不是李煜的人就是別處的人,你都能親手殺死她們,又何曾在乎多我一個。”樓惜若的語氣很平和,很淡,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