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一式。

千離閃開那泛著黑氣的劍氣,那人一劍刺中他的坐騎,馬兒悲鳴一聲,猛地栽倒。千離再抬頭時,持猝不及防,從一旁滾落著地,他驚怒交加地躍起,正對上那猶在滴血的劍鋒,分毫不差地指著他的咽喉,持劍的人背對著天上射下來的幽光,聲音森寒如冰:“千離,我們是來送你走的。”

對方蒙著麵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千離仍能清楚地感覺到那種穿肌透骨的殺氣,千離並無懼色,但是,他的心裏邊卻是擔擾著在皇城裏的樓惜若。

北冥國連“巫罰者”都出動了,樓惜若再如何強悍都無法抵擋這些人的力量,那種來自古老的“巫罰者”。

而值得千離慶幸的是,他們來殺的人隻有他這個人,與那個人無關。

“巫罰者”從來隻殺該殺的人,其他人,隻要不礙著他們執行任務的,都不會殺害。

千離一咬牙,突然向後方的高崖躍了下去,毫不猶豫的。

山穀的冷風吹過,刮得人心刺骨的痛,南宮邪朝著他猛地撲過來,但還是晚了一步,千離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那黑漆漆的山崖底下,年輕的生命就這麼活生生的消失在南宮邪的眼前。

那些“巫罰者”眼珠子盯著下頭黑幽幽的高崖,沒有再對南宮邪等人做出什麼傷害的事情,直接消失在他們的眼前,如同來時鬼魅般的消失,似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千離……千離……”南宮邪受不了那個剛剛還活生生奔馳在大道的人就這麼消失在眼前,想都不想就直接躍下高崖。

身後的屬下們大驚失色的抓住他們王爺。

“王爺,別做傻事,這麼高的山崖,這樣跳下去早已死了,你下去隻會多一具屍體,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趕快回到尚流……”

南宮邪冷冷的甩開那幾個拉著他的人,眼底裏布滿了血絲。什麼國家都不是重要的,這個男人才是他最珍貴的。

“千離……”南宮邪痛哭失聲,那個冷酷無情的王爺竟然哭了,拉著他的屬下都是他的親信,第一次看到他們的王爺哭了,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但縱然是這樣,他們也不允許南宮邪做傻事,這高的地方跳下去,不死也半死不活了,還淡什麼回去,所以,為了避免南宮邪跳下去,眾人憤力拉住,就算被打死也要拉住他。

“千離……千離……”聲聲悲痛從山穀裏回蕩著,那個男人幾乎是趴在崖緣前,想要隨著心愛的人一齊跳下去,來個殉情。

大傾皇城。

“砰!”

樓惜若從惡夢中坐起身來,將李逸遞過來的茶杯失手打破。

李逸一驚,皺著眉坐到樓惜若的身側,沒有去理會那打碎在地麵上的碎片,擔擾的撫著她的發。

“娘子,怎麼了?是不是又做惡夢了?”

樓惜若堅難的吞了吞口水,眼神有些空洞的看了李逸一眼,定住神色,搖搖頭,道:“沒事,隻是覺得心神有些不寧。”

李逸見樓惜若恢複如常,這才安心下來,取笑道:“是不是為夫今日真的累著娘子了?下一次為夫盡量控製……”

平常時聽到這種話,樓惜若也許會羞赧得臉色緋紅,但今夜,樓惜若總覺得心裏十分的不安。

“娘子,怎麼了?”感覺到樓惜若心裏的不安,李逸也收斂了笑容,擔擾的問。

樓惜若皺著眉頭,從床上下來,睡得也差不多了,精神方麵應該會很好才是,但樓惜若怎麼也無法放下心來。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樓惜若看了看外邊漆黑的夜空,回身問道,口幹舌燥的為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

李逸打開那窗,一股寒風冷不防的吹了進來,惹得樓惜若直打了一個哆嗦。

“醜時。”李逸看著外頭靜靜飄落的雪花,挑眉回道。

“嗯。”樓惜若來到他的身側,同看著外頭飄散來的風雪,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拈了拈指腹。

“咦?”樓惜若驀然咦的一聲。

正靜看著她動作的李逸回過神來,不禁開口問:“怎麼了?娘子是不是又算到什麼不詳之事?”

樓惜若看了他一眼,道:“你怎麼又知道是不詳之事了?”

李逸淡淡一笑,道:“看娘子的表情就應該知道,這出來的結果定然不會是好事。”

“想必是千離出事了……”而且隱約之間還與自己有關連,這後邊來的又是什麼。

李逸眉毛一挑,對於樓惜若的話,李逸向來都堅信著,她說的話絕對不會有假。

“娘子認為是什麼人要來找你的麻煩?”李逸是見識過大宮女那些黑衣殺手的,這一回又該是派些什麼人出動。

看來他家王妃的身份還真高深莫測啊。

樓惜若搖搖頭,麵容沉重:“我不記得了,那些人也消失夠久了,如果再不派出些人來擾亂我的生活,是無法甘心了。”

“娘子放寬心,有為夫在這裏呢!”李逸站在窗前,輕輕地擁著樓惜若入懷。

樓惜若沒有作聲,拈著的手指卻怎麼也放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