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西弗勒斯那兒得知自己父親曾經的職業後,哈利有一次特意找了找詹姆的名字。
因為這間紀念室是從魔法部大樓那邊直接整個搬來的,跟傳統中的那間一模一樣,所以也帶有那種類似於霍格華茲城堡確認小巫師就讀資格的古老魔法——任何現任傲羅因公殉職後,帶著他或她的名字的黃銅銘牌就會自動出現在牆上的某個位置,悠揚的鐘聲會在此響起,大樓裡的傲羅們都會停下手頭的工作,趕來哀悼離開的同僚。這是一個哪怕在魔法部被黑魔王控製的黑暗時期都沒遺失的傳統,隻是人們當時採用的方式更隱蔽些。
當然現在的追悼儀式要隆重得多,殉職的傲羅會得到獎章、更好的撫恤金和披蓋國旗的榮耀。這是哈利多年來在整個官僚係統中不斷爭取的結果,就像是在數年前終於將傲羅總部搬離魔法部大樓一樣,在一部分人眼中這代表著某種政治上的勝利——標誌著執法機構一定程度上的宣告了獨立性,但哈利寧願能夠體現這種勝利的機會越少越好。
他承認,他永遠不會習慣死亡,即便那已經不會再讓他脆弱或是孤僻。
哈利的視線再一次在滿牆的銘牌中搜索詹姆.波特的那一塊。
他父親死的時候還很年輕,不曾擔任什麼高級職位,所以那塊銘牌不大,佔據的位置也在高處的某個角落裡,不仔細找很容易漏過。那上麵隻有他的全名和生卒年月,普普通通,絲毫不因為他是救世主的父親並為保護嬰兒時的現任傲羅司長獻出生命而顯出任何與眾不同。哈利甚至不知道,當紀念室的喪鐘為他父親敲響時,曾有多少同僚在這兒摘下帽子為他默哀過。那是極其特殊的一天,人們以為籠罩在頭上的烏雲會從此散去,所以徹夜歡慶著,更像是慶祝新生而非悼念死亡。
“我猜應該能在這兒找到你。”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哈利身後響起。
“羅恩!”哈利回頭,看到了自己的紅發好友。
“怎麼了?”羅恩雙手插在褲兜裡,聳了下肩,為哈利的驚訝表情流露出一些不自在。
“不,沒什麼。”哈利微笑,“我以為你還得再過段時間才跟我說話。”
“如果你是說金妮,”紅發傲羅立刻做出一副憤怒的樣子,“我確實還沒打算原諒你!”
“羅奈爾得.比裡亞斯.韋斯萊!”他的朋友兼上司一字一頓地叫出他的全名。
“好吧,好吧。”羅恩撇著嘴舉手投降,不怎麼認真地抱怨,“也許那真不是你的錯。看看你的樣子,再看看金妮的樣子,瞎子都能看得出來誰受的影像比較多。也許你聽說了,她正在跟一個匈牙利人約會,在法國,某個她在國際魁地奇聯合會的會議上碰到的花花公子。老天,我簡直無法想像。一個匈牙利人,據說還是個老派貴族家庭。我以為那兒的貴族都是吸血鬼什麼的,也許這個長得會比較像匈牙利樹蜂?”
“你確定?”哈利被好友詭異的聯想逗樂了,“莫莉會受不了的。”
“實際上,媽媽的承受能力比我們所有人都強。”羅恩有些感慨,高瘦的肩膀斜靠在門邊,目光輕輕地從那滿是姓名的牆壁落向地板,“所以你還是她第七個兒子。週末記得帶孩子們回去,莫莉很想詹姆,那是她第一個外孫,我的耳朵都快要被她念叨出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