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從發際直到眉心的傷痕,雖然已經結了暗紅色的血痂,但一看就知道是新近弄出來的,而且在跡部完美的臉龐正中央,更是非常突兀刺眼。
幸村一陣心痛,情不自禁的抬手,伸出兩根手指,一邊小心翼翼的,想去摸一摸那道疤痕,一邊柔聲問跡部:“你在比賽中受傷了麼,還痛不痛?”
他的指腹還沒碰到跡部的眉心,就被後者用力一把攥住,再也前進不了半分,然後看著那張俊美的臉上,同時浮起薄薄的紅暈和怒色。
“多謝關心,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跡部的眼神中有威脅之意,冷冷的說,“幸村部長還是抓緊時間熱身吧。”
說完重重的把幸村的手甩開,傲慢的帶領他的嘍囉們,占據了兩層看台的位置。
盡管他對幸村“真情流露”的舉動十分羞惱,仍遏抑不住對這場比賽的強烈興趣。
在跡部看來,幸村的勝算比較大,但對手畢竟是號稱無懈可擊的網球“聖書”,那個可惡的家夥要怎樣才能擊敗他呢?
十五分鍾後,裁判提示選手入場,白石和幸村走到網前,這人都是容貌俊朗,笑容和煦的美少年,又都風度翩翩的主動向對方伸出手。
幸村的目光落在白石運動服的袖口,笑著問:“還帶著那個黃金護腕麼?”
白石朗朗一笑,“幸村君的外套都脫下來了,我怎麼還敢帶著那個東西?”
看台上的跡部,卻聽出了弦外之音,不覺唇角一挑,盡皆領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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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套都脫下來了,說明白石很清楚,幸村對他的重視程度,即便麵對曾經有著“日本第一”稱號的對手,他也完全沒有一點點的怯戰的意思啊。
兩人按部就班的握手,猜發球權,態度都顯得友好而謙虛,完全不像即將進行一場決定兩支隊伍命運的對決。
幸村猜到了發球權,在無幾百雙期待眼神的注視下,他用了一個很普通的拋發球開局,白石也隻是中規中矩的予以回擊,之後就展開了漫長的攻防,每一球都要打上少則十幾,多則數十回合,才能決出由誰得分。
一個是基礎紮實,心態沉穩,精、技、體強大均衡的網球“聖書”,另一個,則是完美網球的化身,毫無破綻,毫無瑕疵。
比賽進行了第6局,幸村暫時3比2領先,兩人始終維持著一種緊張,但略顯乏味的均勢,賽前觀眾們所期待的激烈搏殺,始終沒有出現。
坐在觀月足身邊的向日嶽人,看的有些納悶且不耐煩了,忍不住問:“奇怪,都打了一個小時了,幸村為什麼還不使出他那個‘滅五感’的損招?”
觀月不禁失笑,“對手是白石君的話,可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咦?為什麼?雖然白石很厲害,但應該還是幸村更強一些吧?”
“嗯,是的,隻不過……”
觀月停了一會,似乎在琢磨,要怎樣把這個深奧的道理,簡單明了的解釋給向日聽。
“所謂的‘滅五感’,是剝奪對手的視覺、聽覺和觸覺,說穿了,就是通過摧毀對手的精神,從而引發身體的YIPS。”跡部一麵盯著場上的兩人,一麵接過了話題,“但是反過來,如果對手的精神非常強大、穩定,不急躁,也不恐懼,這一個,哼哼,損招,就難以奏效了。”
向日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那個白石,看起來確實不像是輕易發脾氣的人,隻要他不急於贏,也不怕輸,幸村就難以有機可乘,是嗎?”
“發脾氣?哈哈哈,嶽人你說的真是有趣。”觀月都逗笑了。
“哼哼,算是吧。”跡部的語氣,有點兒不爽的意味。
向日的話,勾起了跡部不太愉快的回憶,在關東大賽決賽時,他就因為求勝心切,精神不夠集中,被德川和也引發YIPS,一度產生了視覺障礙。
做得好,白石藏之介,就這樣打下去吧,這是你唯一的勝算,千萬不能比他先動搖啊。
其實潛意識中,跡部期待最終決戰的對手是幸村,然而也極度想知道,麵對著和自己實力在伯仲間的白石,他究竟能夠達到怎樣的高度和境界!
坐在監督席上的真田,腰杆越發挺的筆直,他知道,背後有一雙火熱的眼睛,正越過自己,望著場上的那個人。
他固然希望,幸村能為立海大拿下決勝的一場,但他也很清楚,每一次幸村站到更高處,那雙眼睛就會離自己更遠。
拿下比賽吧精市,隻有和他站在同一片賽場上,他才會把我看得更清楚!
“比賽結束,勝方,大阪大學,種島修二,比分7比5,7比6!”這一場持續近三個小時的比賽,終於決出了勝負。
“嗬,終究還是你贏了。”入江奏多把熱汗淋漓的手掌,伸到球網對麵。
“贏了嗎,哎,我可是感覺……快要死了。”種島做出要和他握手的樣子,卻又故意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