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著呢,抬眼就見到戴著口罩和青蛙鏡的某人,登時腳下一個踉蹌,捂著胸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omo,omo,你,你來這裏幹嘛?”
“看出來了嗎?”新禹自上至下看了看自己,摘下口罩和墨鏡,對著幼林的嘀咕:“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可是特地穿了地攤貨才出門的。”
廢話!你長成這個樣子看不出來才奇怪了。幼林的話剛到了嘴邊……
“mo(什麼)?”扯扯薑某人身上看起來明明很高貴很多錢的藍色毛線衫:“這是地攤貨?我還以為是專賣店裏的衣服,你在哪買(發現自己被帶到溝裏)……不是,你到底來這裏幹嘛?不是應該在公司彩排的嗎?你翹班了?彩排結束了?”
“彩排沒有結束,但是身體有點不舒服,安社長給我放假了。”
“哦……嗯?那你不好好在宿舍休息跑到這裏來幹嘛?這裏是賣化妝品不是賣藥的。而且生病的人就應該躺在床上,上次在日本病的還不夠嗎?”這麼大了的人怎麼還讓人操心。
“本來是在休息,可是宿舍隻有我一個人……房子太大了。”
新禹的臉色因為生病的關係始終有些蒼白,微微低下頭的時候很容易給人一種很孱弱的感覺,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幾近呢喃,顯得有些……落寞,如同被家長遺棄的小孩子,看起來可憐極了。
幼林瞬間母愛泛濫了。
唉,也難怪,他們三個的家人都不在首爾,這幾年沒白天沒黑夜的忙碌早就沒有親密的朋友了,能說話的人也就隻有隊友。可是,黃泰京那種性格,薑新禹那種性格,jeremy又是那種性格……完全說不上話嘛。連最open的jeremy都要到她這裏來尋找安慰,薑新禹這麼個把所有事都埋在心裏的人,不憂鬱,不寂寞,那才叫真的奇怪了。
“……那你想怎麼樣啊?我不趕你回去就是了。”
新禹笑了起來,似乎是因為得到了讚同,顯得特別開心:“你不用顧及我,像你平常那樣就好,我隻是想找個人呆在一起,偶爾說說話。”
把自己說的那麼可憐,我怎麼不顧及你啊?幼林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我馬上就好了,你先去停車場……你是開車來還是打車來的?”
“開車,”新禹微笑著伸手,拿過幼林手中的籃子,一口白牙閃得幼林眼花:“好男人應該幫助女士,給我個機會展示一下紳士風度。”
幼林很有coordi女土匪式風格地直接搶回來,呲牙:“不幫我拎東西你也是個好男人,紳士風度不是展現在這種地方的,欺負病人我會良心不安。現在,給我去停車場把車開出來!”
“是!知道了。”新禹臉上漾出一個笑容,右手舉起行了個禮,轉身就往停車場走。
“……”怎麼感覺怪怪的,他倆好像還沒熟到隨便開玩笑的地步吧?
他們兩個的確還沒好到這種地步。薑新禹在日本的時候並沒有說謊,他之前並不喜歡幼林,甚至隱隱的有些反感。他會討厭別人,本身也算是一件比較奇怪的事。
別的不說,在作為練習生的那幾年裏,他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這個世界的黑暗:如果你表現得太好,其他的練習生會不服氣;如果你表現得不好,公司不會允許你領著工資浪費糧食;如果你表現得平庸,那麼你注定隻能給人家伴舞、打雜,永遠沒有出頭之日——優勝劣汰,適者生存,達爾文的法則無數次地被完美的演繹出來。
在那種殘酷的環境下過得很好並且成功上位的人,哪有可能是真的單純無害?
比起冷酷的黃泰京和熱情的jeremy,薑新禹的溫和似乎是恰到好處。
所以,他討厭裴幼林,並且這個印象從第一次見麵就沒有改變過。
他清楚的記得,那是他們第一次參加綜藝節目,雖然之前已經演出歌曲很多次,可是一想到要和藝人主持人麵對麵地對話,大家就都很緊張,連自以為成熟的他,手心也冒出了很多汗……
“泰、泰京哥,我的小腿抽筋怎麼辦?”jeremy一邊發抖,一邊問離他最近的哥哥。
黃泰京始終是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哪怕他其實也在緊張:“那就讓它別抽!”
新禹不得不安慰,因為他不想人生的第一場綜藝show就這樣搞砸,還沒開始就先結束,這是最沒辦法讓人容忍的:“忍忍吧,也許到台上就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見到剛剛還在忙著整理服裝的王coordi帶了一個人進了亂糟糟的後台,還沒走到他們麵前就直接喊著宣布:“這是新的化妝師。”
在這種時候換化妝師?不是開玩笑吧。新禹順著聲音就看了過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王coordi左後側的少女,一個有些特立獨行的女孩子。
後台始終亂糟糟的,到處都是喧囂,大概是新節目的關係,要不然也不會請他們幾個菜鳥。
她的神色一直很平靜,仿佛後台的這群人都是菜園裏的蘿卜白菜,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這不像是新手會有的應對,可是公司會在這個時候給我們派有資曆的人過來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從她身上那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t恤衫、牛仔褲和有些青澀的臉就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