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富這一次進宮還帶了一個人,此人名叫曲柄,是他的心腹,亦是軍中醫術頗好的醫者,叫他來也不至於自己每個輕重傷了她。
“將軍,已經準備好了。”曲柄端著一碗湯藥,在年富的示意下遞到他手中,轉而來到窗前,給榻上的人望聞問切,“韻嬪娘娘現下已有滑胎之象,將軍行事要快。”◆思◆兔◆在◆線◆閱◆讀◆
“你且先退下。”沒有給曲柄一絲一毫的關注,年富隻是看著榻上皺著眉頭的女子,他好像從來沒有這麼近這麼仔細的瞧過她,即便是如今這般憔悴的樣子,也叫他挪不開眼睛,隻可惜,她太過聰明,又是皇帝的女人,用湯匙替她喂藥,但是她卻睡的很沉,暗色的藥汁順著嘴角滑落,有那麼一瞬間就像是血滴子一般,有些刺眼。
得速戰速決,她等不起,他也沒有想象中那般鐵石心腸。
一口將湯藥飲盡,慢慢的靠近那自己一直遠離的柔軟,在觸碰的瞬間,口裏的苦澀都消失在一個吻的甜蜜裏,但是心卻開始抽痛。
明明是他渴望的親密,卻將他陷入更深的深淵。明明是他難得的真心,卻給她帶來徹骨的疼痛。
年富,你就是一個混蛋,一個懦夫,一個自欺欺人的狗熊。
閉眼的瞬間,眼角滑落的晶瑩,不知道是苦還是澀。男兒有淚不輕彈,所以那不知淚。
喚醒我的是徹骨的痛,痛到麻木,迎接我的是冰冷的注視,他就在我的床邊,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痛不欲生。而我,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就像一個抽出的蝦米,卻為著自己的自尊,不吭一聲,不甘示弱的盯著他,我猜想我自己現在一定是怒目圓睜,麵色猙獰的,因為他竟然在我的注視下慢慢的移開了視線。
“嗯啊!”壓抑不住的痛呼,終於離開我的血肉,眼裏控製不住的濕意,不是淚這麼幹淨澄澈的東西,而是沉重的不甘在我的眼前蒙上了血色的紗。
“將軍,該走了。”視線模糊,但是我卻依舊不肯閉眼,我要記住這麵孔,記住這種仍任魚肉的場景。
看著那個本該是得償所願心滿意足離開的人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忍不住笑了,笑聲破碎,難聽,但是卻痛快,我就像是個發現了什麼天大的驚喜的人一樣,控製不住的開懷大笑。
屋外的雨漸漸的小了,我突然想起自己的那個孩子,有些失魂落魄的起身,在淩亂的被褥中找到那個冰涼的小人,滿足的笑了,我的孩子還渾身是血呢,得給他洗幹淨。
這樣想著,我蹣跚的起身,懷裏抱著那個一絲不著的冰涼,搖搖晃晃的走到屋外,就著那依舊不小的雨,替著自己的孩子清洗,“天降的甘露,該是最幹淨的,給我的寶貝細細淨,再好不過了。”
本是再好不過的,可是為什麼這最幹淨的雨水如今帶著猩紅,渾濁不堪。
“洗不幹淨,為什麼?”我慌亂的用身上早就髒透的衣服給他擦拭著,可是即便是擦去了他小小身子上流淌的紅色,卻也擦不去他那像是印刻在皮肉裏的青青紫紫,“寶貝,冷不冷,我馬上就洗好了,我會快快的。”怎麼洗不幹淨,我的寶貝就快要著涼了,天上不斷落下來的血水一遍又一遍的衝刷著我的孩子,我著急的快要哭了。
“啊!”誰在尖叫?我的寶貝馬上就會幹幹淨淨的衝我笑了,你尖叫什麼?!
“快來人啊!菊清,快去找太醫,快去!”
找太醫做什麼?那些無用的醫者,隻會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