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關羽降曹不成汙點,反而成了他的光榮業績。而於禁戰敗被關羽捉去,便反而一蹶不振、名聲掃地了呢?
有人說於禁豈能同關聖人相提並論——可事實是關羽與於禁又有什麼不同呢?於禁為什麼就不能說自己是降漢不降關呢?
事實上,關羽最終從曹操一方返回了劉備陣營,而於禁末了也從孫權那邊順利地回到了曹方,唯一的不同是:此時曹操已死,新的主君是曹丕。
而於禁呢?卻因為關羽的潰敗而又成了東吳的囚犯,雖然孫權對他很寬待,甚至與他一起騎馬出行,結果半途遇見個愛鬧的虞翻,唧唧歪歪說你個於禁不懂事,你隻是一個俘虜而已,哪裏有資格能與我們主君並駕齊驅呢?甚至拿起馬鞭要抽於禁。而隨後孫權在樓船上擺宴席,上演樂曲之際,大概是音樂觸動心弦,於禁又傷心落淚,依舊是這虞翻,跳起來大喊大叫,說你這家夥休要在這裏裝可憐——啊喲,你為何要對一個俘虜咄咄相逼呢?
所以,於禁的俘虜生涯其實很是作孽,當公元221年他得以回到魏國之時,胡須和頭發都已然雪白,臉更是消瘦如刀削。自然,被嘲笑和譏諷是難免的,可於禁似乎還抱點希望,覺得曹操的兒子曹丕會寬容他,因為自己畢竟是力盡而降。漢代因力戰卻難免被俘的厄運最終投降匈奴的李陵,不是還得到了司馬遷的辯解嗎?更何況你曹魏,一直以來收納了那麼多降將,也沒聽說如何看不起他們啊——徐晃、張遼、張郃不都是如此嗎?
最後,於禁還是死在了曹丕暗藏的嘲諷招數之下。
實際上,投降與否,在亂世中都不會太當回事,元末的張士誠、方國珍,明末的張獻忠、“曹操”羅汝才乃至闖王李自成,都曾有過投降乃至受招安的經曆,也沒聽說因這個緣故而被看不起。
關鍵就在於,於禁回到魏國之際,已然是亂世漸漸終結、鼎立穩定局麵形成的時代,忠孝節義重新回到務名不務實的階段。
好吧,隻能說於禁,你真的錯了!
可以說,此時已然是英雄亂世的尾聲,曾經在這亂世中叱吒一時的謀士武將們,都漸漸褪去最後的光華,那些神機妙算的謀士,荀彧、荀攸、郭嘉乃至他們的對手陳宮、田豐、沮授、周瑜、龐統等等,都已然化為塵土,而威風八麵的武將,呂布、華雄、顏良、文醜、孫策、典韋、夏侯淵、關羽等,也俱隻存在於後人的演繹之中。
曹操,眼望著漫漫雄關,躍馬揚鞭,他想起這大漢的創立者高祖皇帝劉邦,從在沛縣舉兵那天算起,前後隻花了七年時間便一統了天下。再往前推,秦始皇滅六國,假如從滅韓算起,一直到滅齊完成一統,也不過九年光陰。為何到了他手裏,這事就這麼難做呢?
是不是對手、英雄太多呢?好不容易扳倒了河北最大勢力袁紹,立馬又敗在赤壁周瑜的手下;好不容易清剿了西部的馬超與張魯,劉備又立馬出來,收了馬超、奪了漢中;東邊剛按下鬧個不停的孫權,中南位置又蹦出個關雲長來,可勁兒地往襄樊防線上使勁兒地撞,差點兒就撞開了花。
老實說,曹阿瞞已經累了,不想跟你們玩兒了,劉玄德、孫仲謀還有諸葛孔明等等,你們愛折騰自己折騰去,咱要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