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麗茜澀然點頭。
“我怕你會後悔,現在說不還來得及。”
程麗茜睜著迷惘的水眸,疑惑地看著他:“為什麼?”
閻修苦澀搖頭,“我是真的愛你,你相信我嗎?”
啊?程麗茜有些轉不過彎了,話題跳換地太快了點,她迷離地望著他深邃如海的眼眸,你愛我,我為什麼不相信呢?
“你相信我嗎?”閻修又一次發問,眉頭輕皺俯身輕咬她的唇瓣,試圖將她渾噩的思緒抽拔回來,聲音已是沙啞到了極點。
她看著他,驟覺喉嚨幹渴,眼底流光閃閃,心跳已經失了一切頻率,這個男人,他說他愛她。她在隆隆的心跳聲中情難自禁地點頭:“……我也愛你……我信你……”
閻修笑了,眼底有水汽閃閃,他禁不住一把緊擁住她,用最熾熱的吻,狂風暴雨般將她吞噬,不讓她逃脫,絕不!
床幔不知何時已被放下,紗簾後黑影婆娑。窗外有輕巧的風聲嗚咽而過,天已黑到極致,對那二人來說,卻才剛剛開始。
他抱緊她,一路攻城掠池。他的懷抱太溫暖,太熟悉,也叫她太渴望,她回擁著他,極用力,像是要把自己整個兒都嵌進他身體裏。
他輕輕撫上她凝滿汗水的額頭,嘴角微鉤,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輕輕落在她眉心:“記住了,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程麗茜眉心緊擰,心頭顫動不已,她的指甲深深嵌進他健碩的肌肉,緊咬的牙關被他蓄意挑開,一聲聲羞中帶澀的呻吟聲不斷逸出雙唇。
“說你隻會是我的,說……”他咬住她剔透的耳垂,半是誘惑半是脅迫。
程麗茜皺眉嗚咽,哽著聲音呢喃:“我是你的,隻會是你的……”
閻修滿意地笑了,獎賞般在她雙唇印下一個火熱的吻。
一夜癡纏盡在不言中。天色已朦朧發亮,閻修單手支身,目光戀戀不舍地在程麗茜身上流連,她睡得很熟,顯然已累到極致,但他卻意猶未盡。嘴角輕鉤,那邪惡的手依舊在她身上遊走不定,掃過每一個他精心種下的愛的痕跡。睡得迷糊的程麗茜咯咯輕笑,皺眉抓住他的手抱在懷裏,嘟嘴嘟噥:“癢……”
他寵溺輕笑,溫柔地拉高棉被,將她外泄的春光好好遮蓋起來,生怕自己再這麼肆無忌憚地打量下去會忍不住再要她一次。她一定很累了,這畢竟是她的第一次,閻修掃過床單上星星點點的血跡,嘴角翹得老高,她是屬於他的,完完整整一整個兒都屬於他。
克己在門外守了整整一夜,黎明的曙光從東方天際透射出來,薄薄蒙了一次淡金色在他身上,秋霜打得他發梢微濕,他仰頭望著半亮的天,心裏漆黑一片,此時此刻,沒有人可以理解他內心是多麼的無助彷徨。
是的,不用懷疑,昨夜那些聲勢浩大的動靜他全聽見了,作為一個生理健康的男人他自然明白屋裏都發生了什麼,他含著熱淚心底在悲憤地怒號:上天啊,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至高無上,英明神武的主上就這樣迷戀上了一個男子,還和他做出這等匪夷所思的事……
嗚……嗚……蒼天無眼啊,來個閃電劈死我吧!
克己幾欲捶胸頓足,神情憤慨至極,眼底熱淚滾滾。
房門輕聲開啟,鬆套著一件外袍的閻修慵懶倚在門邊,斜眼瞥克己一眼,輕笑著問:“大清早的,你表情怎麼這麼奇怪?傳令下去,燒些熱水送過來,拿個大一點的木桶。”
克己強忍著哭意,輕聲嗯了一聲,連“是,主上!”都說不出來。
閻修微有些詫異地瞟他一眼,正要轉身回房,又突然想起什麼事地喊住克己,“等等,吩咐雪晴去找幾套幹淨的衣服,要女裝,身形大小按茜茜的尺寸,三刻後送過來,順便準備一床幹淨的棉被,被單也拿一套新的。”
克己飛速一抹微紅的眼睛,傻乎乎地問:“女裝?”
閻修淡淡瞄他一眼,不甚上心地嗯了一聲,“快去吧。”
語罷,轉身入房,照例是用極輕的動作關上門。
克己呆站在原地整整三秒鍾,驀地像是反應過來什麼,縱身一跳,歡天喜地衝出院門。
下人抬來木桶,閻修試過水溫,未叫醒程麗茜,直接抱著她一起坐進去。說來也奇怪,平日裏程麗茜睡眠總是極淺,別說是有身體接觸,就算是有陣風從窗外吹過她也能驚醒過來,今天卻任閻修擺弄,愣是沒什麼知覺,許是真累夠嗆了。
雖然昨晚閻修吃的滿飽了,可是,可是程麗茜這樣未著寸縷地靠在他懷裏,他又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撫摸她每一寸肌膚,這叫他怎麼忍得住?閻修費力吞咽了一下,狠狠甩去腦子的旖旎念想,別扭地別過腦袋,用盡量快,盡量柔和的動作把程麗茜簡單而迅速地衝洗了一遍。
正要扶她站起,雪晴低頭在屏風後小聲地道:“主上,被子和被單都換好了,衣服就放在屏風邊上,您還有別的吩咐嗎?”
“沒有,你下去吧。”
聽到門開啟又關合的聲音,閻修這才撈起程麗茜。雪晴倒是激靈,準備了好些件睡袍之類的真絲長袍,閻修鉤唇一笑,挑了件淺粉色的,隨意將程麗茜一裹,將她安置在床上。這樣一番折騰,程麗茜睡得還是極熟,偶爾皺眉嘟噥幾聲,模樣甚是憨逗,閻修輕笑著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又覺得不夠,在她香唇上重重啄了幾口,這才心滿意足地穿衣離開。
望月樓最高處,某間廂房內。
窗扉半開,街道上嘈雜的喧嘩聲蜂湧而進。
“他們來了。”克己附到閻修耳邊小聲地說,視線緊緊凝聚在窗外某一小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