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不算嚴重。我叮囑道:“娘親說的一點沒錯,延兒以後一定要多加注意才行。”
陸延點點頭,懊悔的說道:“年初的時候,我貪玩偷偷跑出家,看著路邊的大紅花開的漂亮,就靠近聞了聞,結果就發病發的很厲害,大夫說我差點就醒不過來,把娘親嚇得哭了好久好久,還連累秋萍被責罰……那時我就跟自己說,不能再讓娘傷心了。”
和孫登大不相同,陸延非但一點都不認生,還會主動與人親近,又一副五歲孩童該有的天真懂事模樣,讓人打心底裏喜歡。
我一邊笑著聽他把話說完,一邊替他整理著衣服,突然發現短褂的白色後領中染上了點點血跡,心中一怕,還以為是剛剛摔傷了哪裏,便輕輕翻開衣領查看,見在陸延的後頸上,有一道不淺不深的傷口正在微微滲著血,看樣子不像是摔傷,而是什麼利器造成的,而且處理的太過簡單,所以剛才孫登踩在他肩上時,傷口又崩裂了。
意識到我在看他的傷,陸延不自然的扭動著肩膀,我輕輕按住他,溫柔的問道:“延兒,這裏是怎麼傷到的?”
孫登也踮著腳來看,陸延像被發現做了壞事一般,忙舉手遮住:“沒事沒事,一點點小傷罷了,昨天秋萍替我剪發時,不小心碰到的,上了藥了,沒幾天就會好的。”
他口中的這個秋萍,應是服侍他的貼身丫鬟,看來是個粗心的丫頭。
陸延轉過身求我道:“千萬別告訴我娘親,不然她會擔心,秋萍也會挨罵的。”
我摸摸他的頭,“嗯”了一聲。
他如釋重負,燦爛的笑起來:“謝謝你,姑……”他頓住,擰眉想了想我同他的關係,最後得出結論,“謝謝你,姑奶奶。”
我的嘴角抽了抽,小吟不客氣的笑了起來:“哈哈,姑奶奶!”
我白了小吟一眼,陸延晶亮的眸子轉向小吟道:“表舅舅叫姑姑,那我是該叫姑奶奶啊,錯了嗎?”
小吟拚命忍住笑,肩膀一抖一抖的。她拉起陸延的手,一邊一疊聲的說著“沒錯”,一邊要帶他去房裏上藥。
陸延卻不肯跟他走,說秋萍會來接他下學,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在門口等著了,不想讓她著急。
此時,我看天空中開始飄起了小雨,又想著這隻是皮外傷,一會兒可囑咐那秋萍丫頭回家後再為他上一遍藥,就沒勉強他,也不再耽擱時間,和小吟放了小麻雀回巢後,便直接送陸延出門。
不料,天氣變化太難以捉摸,隻一會兒的功夫,雨勢竟越來越大,像是誰在天空中冷不丁的倒下一大缸水來,四人連跑帶跳的躲到了大門口的屋簷下,才沒被淋個渾身濕透。
門外果然已停著輛紅漆馬車,陸延一眼就認出了是自家的車,便大喊了聲“秋萍”。
車門從裏麵被打開,一把油紙傘從從容容的撐起個圓,擋住了落車之人的麵容,卻遮不住隨風輕輕揚起的白色衣袂,還有空氣中浮動的熟悉味道。
顯然,下車來接陸延下學的人,不是秋萍。
陸延早就看出了個所以然,興奮的蹦出老遠,也顧不得下雨,直撲向那人的懷裏:“爹爹怎麼會有空來接延兒?”
傘被移到陸延的上方,他的臉慢慢清晰起來。他附著身,任陸延一個勁兒的蹭著他的白衫,眼底流露的,是遮不了的溫和暖熱,這種溫熱,好像已經熨燙了他氣質中的清冷。
“延兒今日可有聽先生的話?”
“嗯,當然有,延兒最乖了。”
“……”
父子倆敘了一會兒話後,陸議把陸延單手抱上車,而後在回身的那一刹那,他的目光,與我的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