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夕,別走…”
南宮瀟透過淡淡紅霧,看著不遠處的紅色身影,在她身前,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他急得雙眸目猩紅,掙紮著想上前,但全身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住,讓他不能動彈,兩人之間的距離算不上太遠,卻像隔著一方天地,他隻能顫著聲音喚她:“夕夕,夕夕,別…”
甄夕沒有回應,她縱身一跳,紅影直直朝崖下墜去。
“夕夕!”
南宮瀟猛地睜開雙眼,從噩夢中驚醒,額頭上已經布滿了冷汗。
又是這個夢…
他捏了捏眉心,披著外袍,去了盼夕閣,輕車熟路的跳窗而入,在床前坐了下來。
甄夕平躺在床上,呼吸平穩,睡得香甜。
南宮瀟握住他的手,感受到手心傳來一陣暖意,他才舒了一口氣,將懸著的心放下,可心底處的不安卻是久久不能消散,反而愈發強烈。
“你可千萬不能像夢中那般冷酷無情,棄我而去。”
他靠在床邊,閉上了雙眼。
甄夕睡得宛若死豬,南宮瀟的呢喃細語,她是一個字也沒聽見。
這一夜,甄夕睡得無比老實。
翌日一早。
被子過於暖和,甄夕感覺身上有些發熱,發出一聲輕哼,腳一抬將被子夾住,半個身子裸露在外。
南宮瀟睜開眼,視線定在她白皙的小腳上,喉嚨微滾。
緊接著,他鬆開手,替甄夕重新蓋好被子,移開目光,向窗外看去。
天剛泛白,距離她起床還有一些時辰,想了想,他還是離開了盼夕閣。
甄夕今日起得比往常要早很多,她心想自己不能再頹廢下去,終於帶上銀票跨出了屋子。
她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這可比21世紀的高樓大廈壯觀多了。這哪裏是人住的地方,神仙住的吧。
她帶著震驚的神色慢慢的出了院子,前方一眼看去又是一排的藍花楹。
甄夕咽了咽口水,仰頭看了一眼牌匾一盼夕閣。
“盼夕閣?是夕陽的夕,還是甄夕的夕呢?”
甄夕從不是個自作多情的人,所以很快她就認定,這個夕字的含義就是夕陽的意思,和她沒有半毛錢關係。
她走過花路,出了府,在外瞎遊蕩了一圈,又慢悠悠的回府。
南宮瀟坐在盼夕閣院子中,聽見腳步聲越走越近,猛地睜開眼,背後早已被冷汗浸濕。
不過是在門外小棲片刻,竟又夢見了昨夜的場景。
甄夕腳步頓住,看著他憔悴的模樣,就覺得心裏一陣一陣的抽疼。
她朝他奔去,半蹲在他旁邊一邊用袖子給她擦著汗一邊擔憂問道:“南宮瀟你沒事吧。”
熟悉的清香撲鼻而來,南宮瀟一愣,一把抓住她的手。可下一秒,他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
他看著甄夕,薄唇微張,聲音有些顫抖:“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碰你了。”
那個夢,想起來就令他絕望,他不敢想象,這種事要是真的發生,他該怎麼辦?
若她真的不喜歡自己,也罷了,隻要每天能看到她的身影,哪怕隻是做個普普通通的朋友也行。
她是自己的王妃,自己有一生的時間可以等她慢慢愛上自己。
甄夕自然是不知道他內心的備胎想法。
她微微一怔:“哦。”
挺好的,如她所願,可是為什麼自己開心不起來?
甄夕招招手,遠處的婢女急步走了過來,曲膝行禮,低著頭恭謹問道:“王妃有何吩咐。”
“準備點熱水送進房中。”
“是。”
甄夕將南宮瀟拉起來,將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我扶你進去躺一會。”
南宮瀟側頭靜靜的看著她,由著她將自己帶進屋內。
甄夕將他慢慢扶上床,給他蓋好被子。
婢女將熱水送進屋內,又退了出去,將門帶上。
甄夕將帕子打濕,又擰幹,給他擦去臉上的冷汗。
“要不要宣個大夫?”
南宮瀟搖頭。
甄夕放下帕子:“那你睡一會?”
南宮瀟還是搖頭。
甄夕不再說話,兩人一人躺著,一人坐在床沿邊上,相對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