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手的手指輕輕描畫白凝的眉眼。
“我的王,又在想什麼?還是刹血魔神的……可是她已經棄您而去。”
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白凝深深看了懷中人一眼隨即將目光投向大殿的黑暗處,冷聲道:“她與魔界再無關係,我們當下要考慮的是那個被昆侖墟找到的丫頭,這一次你可不要再出錯了。”
女子的目光瞬間冰冷:“屬下自是知道該如何去做。”
“哦?是嗎?你別忘了,你還有個孩兒。如果這次不能辦到的話,我可不敢保證那個惹禍精不會有些閃失。”
女子瞬間從白凝的身上下來,單膝跪地:“屬下自是明白,若屬下這次不能完成王的命令便提頭來見,隻是還望王念在屬下當初護王登魔界寶座有功的份上放我孩兒一條生路。”
白凝用手指挑起女子的下巴,笑得溫暖如春風:“四大護法之一的心魔自不會令孤失望的,怎好說這樣令人傷心的話。”
笑聲響徹血黑的石殿,空蕩蕩的隻剩下魔界的新主白凝一人,黑暗的氣息慢慢爬上他一身雪衣最終再也分辨不出哪裏是黑色哪裏是白色。
昆侖墟,玉珠峰。
胡寶寶因與遊玦聊了一夜困乏得很直到日上三竿陳鶯都修行回來了才將將起身。小女娃陳鶯一天到晚似是使不完的精力,先是趁著胡寶寶起身將她的房間從上到下收拾了一遍又歡快地打來熱水給胡寶寶沏了一壺茶。
聞著那茶香胡寶寶便來了精神,在山下的石洞裏閉關那麼久都快忘了這茶水是個什麼味道,用淨水咒將自己收拾一下胡寶寶便坐在桌邊享受小女娃的殷勤服侍。
陳鶯將茶水給胡寶寶倒好,然後小人身子一轉蹭到胡寶寶的身後給她揉捏脖子。
輕笑一聲拉過陳鶯軟軟的小手:“你這麼勤快是為哪般?”刮了一下陳鶯的鼻子,胡寶寶笑道:“若是將來誰討你做了娘子可有福氣了。”
陳鶯小鼻子一哼:“要是默師兄也能像胡姐姐這般就好了,他從不讓我在他跟前晃,這不他都受傷了我去瞧瞧他,他連個聲都沒放的。”
瞧著陳鶯一臉的別扭,胡寶寶心知這小女娃怕是很喜歡昨個兒受傷的小男娃。回想起楚子瑜的那個弟子胡寶寶覺得倒真是覺得那師徒真真像極了,隻不過那個叫默兒的男娃更冷一些,小小年紀便那般沉穩長大了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樣子。
又低頭瞧瞧陳鶯撅起的嘴巴,胡寶寶撲哧一下樂了:“你可知這世上最甜的是什麼?最苦的又是什麼?”
陳鶯眨巴眨巴眼睛:“最甜的,莫不是蜜糖?最苦的可是藥湯子,我可喝過那個的,能要了命。”
胡寶寶輕輕撫摸陳鶯柔軟的頭發慢慢道:“最甜的不是蜜糖,而是你能得到你想得的那顆真心。最苦的不是湯藥,而是你能舍得你最舍不得的那份情意。可是,無論甜與苦終究隻能自己知曉,旁人永遠是不得而知的。”
“姐姐說的太過難懂,不明白。”
胡寶寶敲了一下小丫頭的頭:“你以後自會明白,凡事不要太過執著反而忽視了真正應當珍惜的。我從前就不明白這一點,錯失了許多,若是再有機會選擇怕是死也不會上來這昆侖墟,可惜怎能從頭呢。”
陳鶯眨巴眨巴眼睛還是不懂,隻能將這幾句話默默記在心裏待以後再慢慢琢磨。
敲門聲響起,陳鶯蹦跳著去開門一見門外是楚子瑜便甜甜地喊了一聲師叔,摸摸陳鶯的頭楚子瑜翩翩的踏進門來,今日他換下了陰鬱的青灰長袍一身白衣讓胡寶寶的眼前一亮,這才是記憶中的那個楚子瑜。
楚子瑜瞧著胡寶寶盯著自己的眼睛閃閃發光直奔著狼綠色便輕輕咳了一下,思緒被拉回胡寶寶臉上堆起笑:“楚師兄這樣穿很好看,本就年輕得很卻非要穿一身青灰來弄得臉色都陰鬱許多。”
楚子瑜微紅了臉低低說了句,以後一定多穿,又語氣一轉告訴胡寶寶尹峰醒了叫她一同過去含光殿聽掌門師叔問話。
將陳鶯趕回房裏去,胡寶寶和楚子瑜一同來到含光殿。大殿下頭尹峰躺在一個青竹擔架上身上蓋著薄被,他本就瘦小又受了如此重的傷不免麵無血色,偶爾輕咳幾聲也抖得渾身顫動,讓人擔心他那口生會生生就溜了去。
整個大殿裏隻風掌門和兩位長老還有陸夫人、楚子瑜和胡寶寶外加隻剩半條命的尹峰,司武長老陸通清清嗓子道:“孽障,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快快將你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莫不是想拖著這半個身子給你點顏色不成。”
尹峰又咳了一下才有氣無力地說:“師父,徒兒是受了楚師兄的托付讓我將匕首交給胡姑娘,可巧我正在外麵打掃完畢了要回去,師母便來了,我一想著師母是要見胡姑娘的便將匕首交給師母讓她代為轉交,別的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蕭九兒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峰兒,你的確是將匕首交給我,可是我並未做什麼啊,而且也並不知道有什麼不對。”
胡寶寶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地上躺著的尹峰又瞧了瞧蕭九兒,胡寶寶正色對風掌門道:“風掌門,當日我失蹤,尋找我的人裏可有尹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