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什麼的。路上轉了個彎,李承恩呼和士兵的聲音異常清晰。葉英下定決心,剛要走上前去,卻聽見一個嬌嫩的少女的聲音,“承恩哥哥,人家給你的荷包呢?”

“啊,這裏。”李承恩笑著,他一貫脾氣很好,“別亂跑了,當心傷了腳。”

“大哥?”葉煒看著葉英的臉色蒼白如紙,“累了麼?”

“沒事。”

他走開了,背後,李承恩和那個陌生的女子說笑聲不絕於耳。葉英覺得胸口像堵了塊巨大的石頭。他明白做什麼都晚了,他傷了別人的心,可能對方也沒怎麼難過,畢竟有的是機緣。直到離開融天嶺,他也沒再見過李承恩,回到藏劍後,自然也沒有那人的信寄來。

要是沒這個孩子?葉英冷笑,對端了藥來的羅浮仙道,“花花世界。”

“什麼?”羅浮仙被他說的莫名其妙。這時葉暉和葉煒走上樓來,二人都有些不自然。

“大哥,”葉煒道,“洛陽那邊,出了點,事情。”

“哦。”葉英心中一驚,放下藥碗,不動聲色道,“怎麼了。”

葉煒看看葉暉,葉暉垂頭不語,臉色比鍋底還黑,半晌,方慢慢道,“李承恩他……”

“嗯?”

“他丟了官,眼下關在牢裏……生死……不知。”

李承恩下獄,原本與藏劍無甚關係。然而現下因為葉英的緣故,藏劍山莊的立場突然間就變得微妙起來。

葉英沉~

他不肯離開,葉暉十分不悅,但葉英氣定神閑,他也不好說重話。李承恩饒有興趣地玩著葉英的手,一邊聽葉暉談論最近藏劍山莊的幾筆買賣,然後講著講著,葉英突然道,“莊裏可有什麼差事,缺人手的?”

“嗯?”葉暉眼珠一轉,就知道葉英是想給李承恩找點事情做。畢竟李承恩剛遭變故,每天無事可做,難免心中亂想,反而不好,不如做些事情,與人打打交道,倒能解開心結,“馬廄那邊,最近葉寶駒來說,原本的幫工回鄉下收麥了,他有些忙不過來。”

“嗯,”葉英點點頭,對李承恩道,“藏劍有些錢,養一個閑人並無不可,不過總要事出有因,吃閑飯,也不是個辦法。”他抽出手,努力前傾身體,拍了拍李承恩的肩頭,“你不是喜歡裏飛沙麼,去跟它打交道罷。”

李承恩撲哧笑了,說道,“好啊。”夜裏就宿在天澤樓。葉英身體越發倦怠,早早就睡著了。第二天天還沒亮,隻聽身邊悉悉索索亂動,便慍道,“做什麼去。”

“睡你的。”李承恩順順他的發角,“我去割馬草。”

葉英迷迷糊糊,強忍倦意,扯住那人袖子,“割什麼?”

“馬草啊,”李承恩聽起來十分愉快,“我去瞧瞧那匹裏飛沙。”

葉英嘴裏蹦出句話,吳語,李承恩聽不懂,不過語氣不善,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別生氣,一會兒就回來陪你。”聽不懂便聽不懂,現在學起來也不遲。說完了就要走,卻見葉英慢慢地躺平了,兩隻手撐著身體,十分笨拙地坐了起來。

他的模樣實在有趣。因為月份大了,若像平時那樣坐起身,勢必傷到腹中的孩子。迫不得已,做什麼都慢吞吞的。李承恩看著他的姿勢,笑的眼睛都眯起來,道,“像隻……”

“再笑就割舌頭。”葉英披頭散發,鬢角微卷,早起臉上血色全無,顯得那點梅花印越發紅豔,“哪裏也不許去。”

“不是你讓我去喂馬的麼。”

“我還讓你去七秀,你怎麼不去。”葉英睡不夠,命令道,“躺下。”

“這個……”

“我這就讓人把那馬賣了。”

“可那是我買的啊……”

“你都是我的。”葉英冷笑,“睡不睡。”

“睡,睡,”李承恩摸摸鼻子,脫了外衫躺下。其實他習慣早起,睡不著,就側著身子看葉英的臉。晨光微曦,那人的睡顏如同璞玉。伸手撫上月華一般的頭發,不知什麼時候困意湧上,漸漸的,他也睡過去了。

李承恩到底還是去割了馬草。一天兩次,眉開眼笑,伺候的那裏飛沙舒舒服服,見了他就直噴響鼻。

就是苦了他的“東家”葉寶駒。胖胖的馬匹商人一天到晚眉頭不展,李承恩喂好了馬,洗淨了手準備回天澤樓。葉寶駒喊住他,戰戰兢兢道,“李……將軍。”

李承恩笑道,“哪裏有什麼李將軍。掌櫃的要是嫌麻煩,就喊我徐二好了。”慌得那商人一個勁擺手,連連道,“那怎麼行,那怎麼行!”

回頭拜見葉暉,忍不住訴起苦來。二莊主安慰葉寶駒,說是大莊主的意思。葉寶駒無奈,隻得天天看著李承恩穿著粗布衣裳打理那匹價值連城的馬兒,然後擦洗幹淨汗水,換了新衫,樂嗬嗬地離開。

除開照顧裏飛沙的時間,李承恩幾乎都呆在天澤樓內陪著葉英。葉英雖不能運行心劍,但仍日日靜坐沉思——不是抱劍,而是抱著肚子,麵前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