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一隻體形圓胖,通體藍灰色,水光油滑的英短。它正趴在主人的腿上,看褲子應該是江珩的腿,眼睛黝黑,高傲的不看鏡頭,但四隻小短腿又顯得蠢萌蠢萌的。
照片上光線很好,人和貓的分鏡和諧,有種歲月靜好的溫暖。
“……”許枝鶴盯著照片端詳了半天,好不容易從“哇,好可愛啊”“也太呆太萌了吧”這樣的少女心中冷靜下來,緩慢的轉過頭看向江珩,一個字一頓的問:“這是枝枝?”
江珩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好像猜到她的誤會,給她解釋道:“跟你不是一個字,一隻兩隻的隻。”
他經常這樣摸她的頭發,本來許枝鶴不覺得,隻認為這是他表達喜愛的一種方式,自從看了照片,又知道了這貓的名字,她現在很難不多想。
“……你該不是把我當貓擼了吧。”
“想什麼呢。”江珩偏頭看她,對上她澄澈透亮的眼睛,一時又覺得……嗯,真的很像。
比如乖覺的靠在他懷裏的時候,還比如炸毛的時候,還有每次拿肉墊子撓他的時候……
他當然不敢說出來,隻道:“這貓我剛到M國養了,陪了我也有五六年了,這次回國沒法帶它,一直是我爸媽在照顧。”
許枝鶴的思緒馬上被他帶跑偏,同情起這隻英短來:“真可憐,這麼小就要跟爸爸分開。”
“我已經在幫它辦手續,想辦法接它回國。”江珩頓了頓,抱著她後腦勺在她額頭上吻了下,“而且它爸爸離開是為了給它找媽媽,它應該不會生氣的。”
這句“媽媽”給許枝鶴叫的“噗嗤”笑出聲來,都忘了臉紅。過一會兒才想起來:“不是,你為什麼給你的貓取一個……這樣的名字?”
她本來想問為什麼娶跟我一樣的名字,可江珩都解釋了,是不同字。
也許隻是巧合?
“最開始其實沒想養寵物,一個畢業的學長留下來的小奶貓,如果沒人願意領養的話就會被收監,安樂死。”
國外處理流浪動物的辦法,許枝鶴也在電影上看到一些。
“我把它扔在公寓外的台階上,放了足夠貓糧,它餓了就自己吃,要離開的話就隨它。誰知道這貨跟賴上我了一樣,刮風下雨的還知道從窗縫蹦進來。正好那段時間我剛到M國也挺無聊的,索性就帶它去打針做了絕育,正式領養。”
許枝鶴也覺得江珩不像是那種有閑心養小動物的人。
“一開始它都沒名字,我每天喂、嘿的叫它,它也給反應。然後嚴訣說可以叫旺財或者二狗子,多親切還能想家。”
許枝鶴噗嗤的笑出聲:“那為什麼沒叫旺財啊。”
“可能……它不喜歡?”江珩一臉無奈的歎了口氣。“後來有次它在我房間睡覺,我做夢叫了你的名字……”
許枝鶴驀的抬起頭看他:“你做夢幹嘛叫我……”
江珩似笑非笑的盯著她,許枝鶴後半句就說不出口了。
他繼續說:“我一叫枝枝,它反應就特別大,跳到我床上來,在我臉上踩來踩去的,後來我想它可能喜歡這個名字吧,就給它起名叫隻隻了。”
“……”許枝鶴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所以她就成了貓的名字?
江珩看了她很久,些微尷尬的承認:“好吧,也許不是它喜歡這個名字,是我喜歡?”
許枝鶴實在控製不住自己臉上攀升的溫度,卻還是忍不住問出口:“所以……你那時候就喜……”
取代回答的,是江珩輕輕的一個吻。
分開時,他漆黑瞳仁裏閃爍著的光,像琥珀一樣漂亮,清清楚楚的映著她的樣子。
這就是……她高中時一直遠遠望著的人哪。
隻能遠遠望著,連靠近都不敢。
可現在這人說,他喜歡自己已經很久了,甚至在國外做夢的時候都會叫她的名字……
這踏馬說出去有人信嗎?
誰能信?
她自己都不敢信好麼?
這也……太……甜了吧?
許枝鶴越想,臉越紅,心跳跟小鹿亂撞似的,都不好意思看他。
江珩早就習慣了女朋友這麼容易害羞的樣子,覺得還挺可愛的,手指捏了捏她滾燙的耳垂,貼著她耳邊道:“你上次不是問我加密相冊裏照片能不能看嗎?”
許枝鶴:“……”
“今天要不要一起看?”
她看見江珩彎了一下唇,似乎設下了一個陷阱等著她往裏跳,卻還是忘乎所以的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