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結束後,Ben直接叫司機開車送兩人去了CL公司本部,當場拿出合同與她簽約。
許枝鶴沒想到進展會這麼神速。
她以為就算Ben答應了今天慶功宴上和她詳談,起碼也還要十天半個月的才會鬆口。畢竟兩國之間的貿易隔閡不是那麼容易解開的。
許枝鶴不禁感慨,人脈對於創業來說,真的太重要了。
如果沒有江珩,她不知道自己要用這半吊子的英語,和對方磨到什麼時候。
合同的詳細流程她幾乎沒花太多精力,大部分細節都是江珩和對方溝通的,他先用英語表達自己這邊的主張,然後再把對方的意向用中文準確的翻譯過來,得到許枝鶴點頭肯定後,再接著和對方商榷。
在很多細節上,他想的比許枝鶴事先準備的材料更周到,她手裏那一疊厚厚的資料,最終沒能派上用場。
最終雙方在合同末尾各自簽下大名,海豚TV每年支付150萬美元的專利使用費——這比預想的要便宜的多。
做生意,最終講究的是人情。
對方同意簽約,大多是看江珩的麵子。
如果他們不是夫妻,這份人情,她可就欠大了。
簽約完成後,Ben熱情的叫車送他們回酒店。江珩也沒拒絕,一上車就挨著許枝鶴在後排坐下,將她的手攥在自己掌心。
許枝鶴沒有拒絕。
她從江珩這裏得了天大的好處,這會兒總不能還端著架子。
隻是略顯不滿道:“你家不就在舊金山灣嗎?”
江珩眯著眼睛,靠在椅背上,似乎很倦怠,隨口道:“在郊區,太遠了。去你酒店方便點。”
想起那會兒他在會議廳外的暗示,回酒店會發生點什麼,似乎也不言而喻了。
許枝鶴垂著眼睫,不再出聲。
M國的街道寬敞空曠,很快就到達酒店樓下。像司機道謝後,兩人一並走進大廳。
許枝鶴看了眼前台方向,道:“我去給你再訂間房……”
江珩的眼神從她身上一掃而過,嘴角忽的扯了一下:“我沒帶護照。”
許枝鶴強行挽尊:“你不是有M國綠卡。”
“誰會把那種東西隨時帶在身上。”
“……”
許枝鶴無話可說,揣著手站在電梯前。
門一開,江珩自然而然的跟了上去。
電梯門合上,裏麵就他們兩個人。江珩站在她身側偏後一點的位置,鏡牆上清晰的反射出他幽深的視線,一直在盯著自己。
許枝鶴的頭垂的更低。她想起在家的時候,好幾次江珩一進電梯就吻住她。
她下意識的看了眼電梯上放監控攝像頭的位置。
像是心靈感應似的,江珩也同時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兩個人的視線在鏡牆中相彙,他的手悄無聲息的放在了她腰上,指節微微收緊。
許枝鶴的心跳猝然加快,隨著電梯上升而逐漸失衡。
江珩靠的越來越近,兩個人在鏡牆上幾乎是相依偎著的狀態,他的另一隻手狀似無意的撥弄著她垂落在他手臂上的頭發,輕輕的,像是某種挑dou。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樓層。
許枝鶴驀的站直,和他拉開一段距離。
電梯門開,好在外麵並沒有人。
她低著頭,快步走到自己的房前,刷卡開門,江珩跟在她身後進門,哢嚓一聲,房門落鎖。
她連電卡都沒來得及插,就被江珩抵上了門板,一個炙熱的吻落在她唇上,帶著令她顫栗的狠勁兒。
他有五六天沒碰過她了。
尤其昨天晚上在視頻電話裏那麼撩撥。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一想到她提前飛過來是為了給自己一個驚喜,江珩激動的唇齒都在發抖。
許枝鶴仰著頭,任他予取予奪。
素手攀上他的肩背,撫摸著熟悉的肌肉,線條。
黑暗讓人放心,也讓心底的yu望滋生。
終於戰勝了道貌岸然的虛偽。
“我好想你……”她終於開口承認,軟綿綿的,在他懷裏幾乎化成了一灘水。
“我也是。”仿佛受到鼓舞,江珩吻得更加深刻用力,雙手捧著她的下巴,像要把她整個人生吞了,好不容易分離片刻,他壓著嗓子問,“要嗎?”
許枝鶴小口的喘著氣,大腦因為窒息有一瞬間的空白,卻還是本能道:“先……洗澡。”
男人低低的笑,果然是潔癖,這種時候還記得先洗澡。
他點了下頭,又留戀的在她劉海來回的摩梭,試探著問:“一起洗?”
意識逐漸回籠,許枝鶴回憶了下這間酒店簡陋的浴室,最終,為了自己的腰考慮,她還是拒絕了。
“你先洗,我……卸妝。”
“好,等我。”他指腹在她被蹂躪的嫣紅的唇瓣上蹭了一下,終於抽身離去。
磨砂玻璃的淋浴房裏響起簌簌的水聲。隔著水霧,隱約能看到一團高大頎長的身影。
許枝鶴對照那團模糊的影子,在心裏描繪了一下男人身材的線條,很快的搖搖頭,揮去那些旖思,認真的對著鏡子卸妝。
花灑喧囂了一會兒,又沉寂下來。
許枝鶴洗幹淨臉,走出房間,去挑選待會洗完澡要穿的睡衣和內衣。
她的行李箱一直敞開了擱在地上,還沒來得及收拾,這會兒蹲在地上就隨手收拾了。
不知是誰的手機在桌上嗡的震了一下。
許枝鶴回頭,看到亮著的屏幕。
是江珩的。
許枝鶴沒想看的。
隻是它剛好亮了。
房間裏一片漆黑,這點兒亮光就格外的吸引人。
她走過去,重新把電卡插上,就在路過的這一瞬間,眼角餘光瞥見了發信人“Elsa”。
所有的旖旎情思在這一瞬間仿佛化作了過眼雲煙。
許枝鶴凝著那幾行字,心裏不受控製的冒出酸澀的氣泡。
“回紐約的機票我訂好了,頭等艙並排的兩個座位,你要靠窗的嗎?”
“明天幾點鍾出發,我這邊酒店叫車不方便,你開車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