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過猛,旁邊掛吊瓶的架子晃悠了一下。
江珩忙起身幫她扶住。
許枝鶴沒看他,兀自取下吊瓶,一手舉著,一手橫在胸前,動作有些艱難的往走廊深處走去。
“你上哪?”江珩追上去想幫她拿吊瓶。
許枝鶴冷冷白他一眼:“廁所。”
江珩的手僵在半空。
半晌,“你等等,我幫你找個人扶著。”
許枝鶴剛想說不用,正好薛景景拿藥回來了,遠遠的看到兩個人拉拉扯扯:“咦,江少爺,你來接枝枝的嗎?”
江珩瞥她一眼,直接將吊瓶塞到了薛景景手裏:“她要上廁所,你幫她扶一下。”
薛景景“哦”了聲,莫名其妙的舉著吊瓶跟在許枝鶴身後。
等許枝鶴從廁所出來,吊瓶裏的液體也差不多快掛完了。
兩人順勢叫了個護士幫忙拔針。
許枝鶴用藥棉壓著針口,拉著薛景景往電梯方向走:“去取車。”
“啊?”薛景景被她拉著,一直回頭往來時的方向看,“不等你家江少爺嗎?他不是來接你的嗎?”
許枝鶴簡直痛恨她一點沒眼色:“不是,他來看病的。”
“那你們夫妻倆還不順道一起回去?”
許枝鶴突然停下,眼神淡淡的盯著她:“你送不送,不送我自己打車。”
薛景景:“……送。”
隔了幾秒,她總算反應過來:“你倆吵架了啊?”
許枝鶴不吭聲。電梯到了,她直接拉著薛景景進去了。
薛景景在電梯裏還在叨咕:“他都來接你了,你就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唄。你真是傲嬌,又舍不得跟他離婚……”
話說到一半,被許枝鶴瞪了一眼,馬上做了個在嘴上縫拉鏈的動作。
電梯到了樓下,薛景景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哎呀,我把給你拿的藥忘在洗手間了!”
許枝鶴:“……”
薛景景:“欸,你去拿吧,我正好去取車,一會兒咱倆門口見。”
正好電梯門還沒關,許枝鶴重新按了四樓,問她:“你確定在洗手台上?”
薛景景:“好像……也不那麼確定。要不然就在你坐過的那張椅子上,反正我見到你的時候手裏肯定拿著的。”
許枝鶴點點頭:“知道了,我自己上去找找吧。”
電梯停在四樓,門開的一瞬間,許枝鶴下意識的往外邁,差點一頭撞進男人的胸膛裏。
門外就站著一個人,江珩。
也許是發燒讓人反應遲鈍,在險些撞進他懷裏後,她竟然半晌沒有說話,就這麼和他對視著。
電梯停滯了幾秒後,叮的一聲要閉合。
許枝鶴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回到電梯裏。
眼看著男人的輪廓就要完全被遮擋,突然一隻手從夾縫裏伸進來,擋住了門閉合的節奏,另一隻手迅速的按住了開門鍵。
電梯門重新打開。
許枝鶴眼睜睜的看著男人頎長的身形走進來,手裏還拎著她正要尋找的藥袋。
江珩回身按了B2層,電梯門合上的一瞬間,幽閉的空間裏響起他低沉的笑聲:“東西落下了?”
許枝鶴看他一眼,伸手去拿。
男人薄唇輕抿,在她的指尖快要碰到塑料袋的時候,突然揚高了手臂,往上一抬。
許枝鶴:“???”
江珩:“你丟的是這個?我還以為你落下的是我呢……”
話音未落,眼前一團陰影壓下,許枝鶴腳跟趔趄著後退,被他握住手腕反剪到身後,另一手重重的抵在她臉側的電梯牆壁上,距離近的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溫度。
許枝鶴失措的叫出聲:“江珩!”
然而她整個身子都被他圈進了懷裏,抬起頭聞到的全是屬於男人的強烈荷爾蒙氣息,他灼熱的呼吸逼近她的臉:“看到我跑什麼?”
“我……沒跑,”許枝鶴撇開臉躲避他的氣息,努力的冷靜下來,“剛好上完廁所點滴也打完了,打完針還不走嗎?”
江珩像是故意的一般,不斷的用下巴去蹭她的額頭,灼熱的呼吸撓在她的臉頰,耳尖,許枝鶴隻能扭著臉躲來躲去:“你好好說話,有監控……”
“保安也不會24小時盯著這一個攝像頭。”江珩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正對著自己,“你生我氣可以,別躲我。你不喜歡我跟女同事有瓜葛,我現在就打電話辭職……”
許枝鶴把他的手按住了。
他們靠的很近,許枝鶴耳尖上那一抹粉紅他看的很清楚。
江珩試著冷靜,沒成功。
他摁著許枝鶴的手腕,直接吻了上去。
許枝鶴蹙起眉,一隻手抵著他的胸膛,不斷的推搡:“你少蒙我……”
這個吻他等了太久,遙遠而陌生的感覺甚至讓他不敢深觸,在被許枝鶴報複性的咬了一下舌頭後,他的大腦裏迅速的滋生出一股情難自已的激蕩。
“不騙你,我都為了你把M國總公司的職位辭了,再多辭一個有什麼關係。”
許枝鶴沒再說話,但也沒有再推開他。像是某種縱容,任他在口中侵襲著。
她不忍心。
這四個字終於撕開了江珩心中連日來的陰霾。他把人揉在懷裏,近乎凶狠的深吻,不給她呼吸的機會。
電梯在一層的時候被人按了停,門一開,外麵一幹人都目瞪口呆,門裏的兩個人像毫無所覺似的,上演著活色生香的場麵,好半晌,竟無人敢往裏走進去。
門響的時候,許枝鶴其實就清醒了。
她奮力的推著身上的男人,越過他肩頭,她能清楚的看到外麵無數雙眼睛在巴巴的瞧著他們。
可男人無動於衷,壓著她的雙手更加用力。
許枝鶴急得在他唇齒間發出“嗚嗚”的哀鳴聲,江珩像是有所察覺,終於微微離開了她的唇,漆黑目光卻始終膠著在那雙被他蹂躪的紅腫的唇上,然後空出一隻手,麵無表情的伸過去按了關門鍵。
就在這短短的十幾秒鍾內,沒人說話,也沒人阻止他的行為。
公立醫院的就醫高峰期,十來個人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電梯門又關上了,隔絕了各種探究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