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瞬不瞬的看著許枝鶴說:“叫專車嗎,可以順帶稍我一程。”
“你不是開車來了嗎?”
“喝了點酒。”他說完,眸子裏亮晶晶的,像被酒液潤澤過,“好嗎?”
他不是戒煙戒酒嗎,今晚怎麼又喝上了。
“……好。”許枝鶴像被下了蠱似的,根本無法拒絕。
身後的李慕也看了許枝鶴一眼,試圖看出她的用意。但她答應後就垂目看著手裏的撲克牌,便沒有人再說什麼。
幾個人歡聲笑語又玩了一會兒,最後的散場以大家舉著茶杯高呼“聖誕快樂”“新年快樂”結束。
將手機收回兜裏之前,許枝鶴瞥了一眼日期。
今天12月23日,明天是平安夜?
這幾年國內也越來越重視聖誕節,這個節日更像是為情侶準備的。本來她和江珩能在M國度過一個有濃厚當地氛圍的平安夜,她也曾充滿期待過。可惜……
許枝鶴晃晃腦袋,拎起背包,走出包廂。
剛一跨出門,就看到江珩站在走廊中間等她。
外麵不像包廂裏那麼暖和,他身上就穿一件淺灰色的毛衣,肩寬腿長,樣貌和身材都足以在當今娛樂圈占有一席之地。
即便他就那麼隨便的站著,依然掩蓋不了一身出眾的氣質。
其他人正在和她打招呼道別,許枝鶴時不時的點下頭,嘴角帶笑,一行人走的離江珩越來越近,許枝鶴實在沒法裝看不到他,隻好及其不自然的甚至可以說是做作的薅了一下發絲,輕咳了兩聲。
好在江珩沒再語出驚人,默默的跟在她身後。
李慕回頭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火鍋店門口,許枝鶴依依把人送上車,格外叮囑了許彥幾句。
她回到大堂內時卷著一團風雪,把臂彎上的男士外套遞給江珩:“穿上吧,外麵在下雪。”
靠的近了,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啤酒麥香。
許枝鶴沒去問他今晚為什麼喝酒,理由多半和她有關。
叫的車在十幾分鍾後到達門前空地,江珩上來後,貼著許枝鶴坐在後排,吩咐司機:“先去潭柘寺。”
司機和許枝鶴都怔了一下:“是長海公園那個潭柘寺嗎?”
江珩很肯定的回答:“是。”
司機嘀咕了句,然後發動汽車。
大晚上的往郊區跑,估計誰都不大樂意。
許枝鶴怕他是喝高了說胡話,又問了一遍:“去潭柘寺幹嘛?”
話落,便感覺到頸邊傳來細微的呼吸聲,緊接著,就聽到江珩反問她:“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
他傾身過來,氣息就落在許枝鶴頸窩離。
車內原本清冷的氛圍因為他一句話突然變得曖昧起來。
許枝鶴僵著脖子說:“什麼日子?”
江珩看著她,慢條斯理的說:“過了十二點,就是平安夜了。而且這是南城今年的第一場雪。”
許枝鶴:“……”
他頓了頓,聲線放輕:“我想跟你一起過。”
犯規犯規,真的太犯規了。
許枝鶴心跳都漏了半拍,仿佛陷入了空氣中巨大的漩渦。
半晌,她張口,無意識的“哦”了一聲。
仿佛默許。
車子從內環市中心一路開到外環,許枝鶴靠著椅背,看著這座城市不多見的雪夜。
到了地方,兩人付錢下車,那司機一刻都不願意多等似的,踩上油門就離開了。
長海公園算是個景區,雖然晚上八九點鍾了,還下著雪,門口依然有一些堅持營業的攤販,以及稀稀倆倆跟他們一樣有“情調”的遊客。
許枝鶴踏著剛積了不久還鬆軟的白雪,走在這座江南風情的園林裏。
夏天的時候,她因為工作緣故來過這兒,那時候湖水碧波蕩漾,岸邊楊柳依依。
而現在,內湖被凍成一個巨大的冰麵,柳枝光禿禿的拂過灰色的石牆,兩岸低矮的園林建築錯落有致,鮮紅的燈籠在夜色中迎風招搖。
旋撲珠簾過粉牆,輕於柳絮重於霜。
夜空中飄舞的飛雪給這座公園增添了幾股清寒和素淡。
遠處有幾個大膽的孩子下了冰湖,在冰麵上追趕嬉鬧。
江珩適時的提醒:“注意腳下。”
她剛低頭看了一眼腳尖,垂在身側的手就被人拉住了。江珩牽著她的手,專心的看路,把她帶到一處背風坡的亭子裏。
他鬆開手,指著一處幹淨的椅子說:“你在這兒坐會兒,我去買點東西。”
許枝鶴也沒問他去哪,天冷的她一刻不想動彈,坐下後就蜷著腿,兩手掌心合在一起摩擦著。
過了有幾分鍾,江珩回來了,手裏舉著一串通紅的冰糖葫蘆。
這玩意兒舉在手裏挺應景的,吃著也就那樣。加上她不太能吃酸,每次也就過個嘴癮。
她從江珩手裏接過來的時候感歎著:“我有十十好幾年沒吃過糖葫蘆了。”
現在的冰糖葫蘆跟她小時候吃的又不一樣了,山楂中間串著水果,草莓獼猴桃都有,而且山楂外包著糯米糖衣,也沒印象中那麼酸了,入口糯糯的,還挺好吃的。
江珩看著她吃,又從兜裏拿出幾個暖寶寶,說:“冷了就貼上。”
這東西她熟的很,當初出國也就隨手裝在行李箱的,沒想到後來救了江珩的命。
她讓江珩幫她拿著糖葫蘆,他卻直接說:“你轉過身。”
許枝鶴不明所以,又咬了一顆冰糖草莓,腮幫子被撐的鼓鼓的,一嚼一嚼像隻鬆鼠。
江珩撕掉了暖寶寶的包裝,掀開她的外套。許枝鶴以為他要貼在毛衣上,順從的撐起雙臂。
誰知他的大手卻順勢從毛衣下擺撫上了她的腰,在她耳邊說:“毛衣太厚了,貼外麵沒什麼效果。”
許枝鶴還沒反應過來,後腰一涼,他的手已經靈活的伸了進去。
暖寶寶被貼在她的毛衣內側,將四個角壓平的時候,他的手指難免觸碰到她背上的肌膚。
手感還是和印象中一樣,溫軟滑膩,江珩有些心猿意馬,手指留戀的從她毛衣裏拿了出來。
他輕咳了一聲,替她整理好下擺,又說:“把腿給我。”
許枝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