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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宸科技。
燕回坐在辦公桌後,正在看許琳拿過來的融資計劃書,秘書突然推門進來,連門也沒敲,直接將手機遞給他:“燕總,許家老爺子好像……不行了。”
這個“不行”令許琳的瞳孔急縮。
她臉色一變,直接截過秘書手中的電話,電話那邊是許聞舟的私人秘書黎濤。
“醫生正在裏麵搶救,聽說是腦溢血複發……”
“他不是今天才出院嗎?出院不到半天就複發?他回家後都做了什麼?”
黎濤也很納悶:“下午許董一到家就叫了鄒律師上門,晚飯的時候二小姐上門,就在書房發現許董昏倒了……”
“許、枝、鶴……?”許琳握著手機,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定又是她和爸吵架,把爸氣的複發了!”
掛了電話,她看向燕回,燕回已經吩咐秘書:“去備車。”然後衝著許琳道,“我陪你去醫院。”
坐在車上,許琳忍不住又撥了通電話給江瀾:“媽,你下午沒回家嗎?”
“……”江瀾此刻已經在律師是事務所。
那份股權轉讓協議隻要還沒公證,就沒有生效。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說服鄒律師,暫緩或者放棄公證這份協議。
鄒律師正猶疑不定,電話裏,江瀾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其實她心裏已經有數,多半是許聞舟。
許琳吸了口氣:“爸可能要不行了……你下午回家沒看到他嗎,他當時有沒有異樣?”
江瀾握著手機的手一顫,回頭看了眼坐在對麵的鄒律師。
辦公室裏很安靜,手機裏的聲音毫無阻礙的傳到兩人耳中。
半晌,她平靜道:“沒有,我一回家他就在和鄒律師談事兒,之後鄒律師離開忘了一份文件,我就拿出來送到他事務所了。”
她小心翼翼的問:“你爸他……怎麼了?”
“醫院那邊說是腦溢血複發。”
話落,辦公室裏,鄒律師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許琳繼續道:“是許枝鶴發現的,傍晚的時候她回過家。一定是她和爸吵架把爸給氣的,這個喪門星!”
“……”江瀾深吸口氣,“我知道了,我現在就趕去醫院。”
掛斷電話後,她沒有急著離開,反而繼續剛剛的話題:“鄒律師,許氏每年給你的事務所上百萬谘詢費。來年要不要續約,就看你的選擇了。”
鄒律師:“……”
……
醫院外,數輛黑色豪車停在住院部樓下,許氏的元老、大股東紛紛被保鏢攔在樓梯口,回頭看到許枝鶴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忙湧上來問:“許二小姐,許董怎麼樣?有沒有留什麼遺言?”
許枝鶴冷冰冰的視線掃過這些人的麵目,他們每個人表情焦急,其實也隻是關心許聞舟如果死了,公司內部權益會怎麼劃分。
“各位叔叔伯伯,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父親隻是病危,還在急救中,並沒有過世,何須遺言?”
“……”
在一眾的詫異和沉默中,許枝鶴平靜的分開保鏢,穿過走廊,來到手術室外。
燕回和許琳剛剛趕到,見到許枝鶴過來,許琳抬手就要上前,被身側的燕回拽住。男人漆黑深眸落在許枝鶴已經掩不住的孕肚上,帶了幾分深意。
江瀾姍姍來遲,一張臉蒼白的厲害,連手指都在發抖。
“媽……”許琳不安的看向她。
江瀾點了點頭,沒說話,抬頭焦灼的看了眼手術室上的紅燈,眼神分不清是擔憂還是什麼。
就在這時,門上的紅燈滅了,一名戴手套的醫生推開門走出。
許琳馬上衝上前,攥著醫生的白大褂問:“我爸怎麼樣了?”
還沒等醫生回答,許枝鶴已經瞥到急救室裏慢慢變成一條直線的心電圖,就像是生老病死無法避免的自然規律。
“……”許枝鶴蹙了蹙眉。
江瀾猛地往後退了兩步,幾乎就這樣軟坐在地,幸好許琳上前扶了她一把:“媽……”
“節哀順變。”醫生摘下了醫用手套,做出悲憫的表情。
許枝鶴站在那兒,身形像叮囑了一樣,許久沒有動彈一下。眼中的視線過於評級那個,隻是一瞬不瞬的盯著那道心電圖的直線。
和最開始發現許聞舟倒在書房時的震驚不同,此刻,她幾乎已經能夠平淡的接受這個事實,除了些許的錯愕,和一種,淡淡的失落。
她和許聞舟的關係一直不怎麼樣,說不上恨還是不甘心,以前費勁心思想把海豚TV做大做強,是為了得到他的認可,可後來得知他不是自己親生父親的時候,她也就釋然了。
可這個男人,竟用這樣一種脆弱不堪一擊的方式離開了。
有醫護人員拿著手續過來,把一支筆遞到江瀾麵前,請她在確認死亡的通知單上簽字。
江瀾點點頭,鬆開被許琳一直攥著的手,一邊簽字,一邊問:“搶救過程中,他就沒有清醒過,留下隻言片語的遺言嗎?”
話落,旁邊的許琳不解的看著她。
江瀾沒有理她,仍舊緊緊盯著醫生。
“抱歉,許先生被送進來的時候,已經處於休克狀態,我們通過電擊各種方式,也沒能挽救他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