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嚴訣暗暗罵了聲“艸”,“這燕回是色膽包天啊,不過你老婆不是懷孕麼,他……”
嚴訣說到一半,就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了,哪壺不開提哪壺,趕忙補救:“我瞎說的,你別擔心啊,那種事不會發生的。我馬上就到燕家了,有消息再聯絡。”
江珩沒有作聲,眸色沉沉的扣了電話。漆黑眸子裏久違的浮上了血色。
許枝鶴或者她肚子裏的寶寶有一絲差池,他都絕不會放過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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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孟芝收到消息已經在樓下等候,江逢年還在樓上跟著警方的人看監控。
看見江珩這個樣子走下車,忙迎上來:“怎麼這麼大雨不打把傘?”
說著就要拿手帕去幫他擦滿臉的雨水。
江珩卻徑直望向住院部二樓,聲線如冰的問了句:“許家的人還沒走?”
孟芝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回道:“在樓上,還在處理親家後事。”
幾乎她話音剛落的同時,江珩已經抬步朝樓梯走去。
他所踩過的地方,都滴滴答答積蓄了一灘的水跡,平常孟芝免不了要嘮叨他,可今天,莫名的就被他渾身的冷氣所懾,江珩從她麵前走過時,她竟生生覺出了一股冷肅的殺氣!
許聞舟的屍體被蓋上了白布,送進冷庫。江瀾傷心過度,已經被送回去休息了,這邊就剩了許琳一人。
走廊上光線昏暗,她一抬頭,就看見盡頭站著個陰惻惻渾身濕透的男人。
在停屍間這種地方,簡直能嚇掉半條人命。
許琳“啊”的叫了一聲,張著嘴半天才認出那是江珩。
剛想說什麼,突然他幾步上前,毫無征兆的攥住許琳的胳膊,當著穿防護衣的醫護人員的麵,扭著許琳的胳膊進了一旁的樓梯間。
“你……幹嘛,快放手……”許琳拚命掙紮著,沒能掙開,反而被男人回頭一把掐住了脖子。
樓梯間的隔門“嘭”的一聲被他腳後跟踢上,隨著風吱呀呀的響動,江珩竟生生用一隻手擰著她的咽喉就把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許琳用腳尖在水泥地上劃拉著,雙手用盡全力去掰他的手背,氣息不暢的反抗:“你瘋了嗎?”
他臉上除了團團的戾氣沒有別的多餘表情,卻真的鬆了手,許琳一下子跌坐在地,還沒來及喘氣,就看見江珩解開了領帶,三下五除二在她脖頸上繞了一圈!
許琳瞪大了眼睛,隻見男人漆黑的眸裏全是淡漠的碎冰:“你丈夫綁了我老婆,她要是少一根頭發,你別想再看到他。”
許琳呆呆的看著他,仿佛沒聽懂似的:“你說什麼……燕回,綁了許枝鶴?”
反應過來,她立馬跳起來反駁:“不可能——”
話音未落,脖子上的領帶就進一步收緊。
許琳臉上一白:“你老婆丟了你去報警啊,找我幹什麼!”
江珩用一根手指挑起領帶的一端,仍在不緊不慢的纏緊:“說,燕回在哪?”
許琳可以說從小跟江珩一塊長大,小時候還跟在後麵喊過“江珩哥哥”,卻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江珩,隻知道今天他不對勁,很不對勁!
身上就象是……有殺氣!
她絲毫不懷疑男人真會用領帶勒死她,忙道:“我……我怎麼知道?”
“我沒多少耐心,你再想不起來,可能真的會被勒斷喉管。”
他不緊不慢的表情,卻一點不像說笑。
許琳清楚的感覺到頸部的領帶越纏越緊,呼吸已經開始困難了,她下意識的用手指扒住領帶,企圖拉扯出空間讓自己舒服一些。卻是被江珩驀的扳過手腕,反手壓在牆上。
那勁道奇巧,隻聽咯吱一聲,許琳的臉部突然扭曲起來,尖叫出聲。
她、她的手……骨折了?
江珩看著臉上血色盡褪的女人,仍舊波瀾不驚的發問:“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不然下次不知道斷的是哪裏了?也許是……脖子?”
江珩簡直不敢相信眼前輕描淡寫就折斷她手腕的男人會是經常來許公館找她喝茶的江珩!
不,這分明是個魔鬼!
他隻是長了一張她熟悉臉孔的魔鬼!
許琳一次,麵對著這個男人,從心底生生的升出了寒意。
手腕折斷的疼痛一波波襲來,許琳疼得不停的吸氣,終於肯坦白:“晚上我給他打過一通電話,他說公司臨時有事,先走了。我不知道他跟許枝鶴在一起,我真的不知道……”
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許琳的眼角流下,她從小嬌生慣養,哪吃過這樣的苦,被反折的手臂處傳來綿綿不斷的刺痛,令她一陣陣的倒吸冷氣。
就在這時,江珩褲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鬆開了桎梏在許琳斷了的手臂上的那隻手,從口袋裏拿出來接聽。
許琳鬆了一口氣,馬上用完好的左手,托住自己軟綿綿反折著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