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難題(3 / 3)

直到許枝鶴嗚咽著沙啞的嗓子,發出“咿咿呀呀”的破碎聲音時,他才覺出些不對勁,理智微微回籠,隻見她哭的更凶了,兩隻眼睛都像小白兔一樣,眼淚嘩嘩的往下掉。

難道……他做錯了什麼?

頭腦瞬間清醒,與此同時,病房房門被人推開,手拿儀器的護士跟在醫生身後,站在病房門口,同時被這刺激的一幕給愣住了……

“呀,江先生不行,她的舌頭……”

小護士反應過來,驚呼出聲的同時,許枝鶴也已經捂著嘴巴,溢出了破風箱一樣的沙啞聲音:“疼……”

……

護士給許枝鶴做了基本的項目測量,確認一切機能正常。

許枝鶴捧著杯子,連喝了兩大杯水,因為江珩剛才那一吻,她現在喝水的時候都覺得舌頭又麻又疼。

醫生看出她表情痛苦,安慰道:“舌頭上受傷是這樣的,很容易忽略。剛開始幾天要受點罪,過幾天習慣了就麻木了。隻能委屈先吃幾天流食了。”

許枝鶴眨巴著眼淚,當初她是怎麼想的,怎麼會想到咬舌這麼痛苦的辦法?

醫生走了以後,小護士又幫著許枝鶴換了吊瓶,臉紅噗噗的在許枝鶴和江珩之間打量:“這幾天就忍忍,舌頭上的傷口隻要不發炎不潰瘍,好起來還是很快的。”

等小護士也走後,病房裏的兩個人還是尷尬極了。

江珩大概剛才丟了麵子,這時候臉色仍然沉沉的:“受傷了還這麼不老實,你也是第一個。”

她要不主動吻他,他根本不會對還病著的她出手,哪曉得一時忘形,就忘了她傷在舌頭上的事了。

“對了,醫生隻說了我舌頭受傷,其他的沒說嗎?寶寶怎麼樣,我睡了這麼久沒吃東西,寶寶不會餓嗎?”

“先考慮你自己吧。”江珩一手拿掉她喝完的水杯,另一手替她蓋著被子。

醫生的話他還沒想好怎麼告訴許枝鶴,可以肯定的是,許枝鶴百分之百不會同意流掉。

昨天和醫生談過後,江家二老來醫院探病,他也委婉的和父母說了下。孟芝和江逢年的意思,自然也是舍不得乖孫,尤其一下懷倆,不過他們還是尊重兩個年輕孩子自己的選擇。

回家後,孟芝就上網查了一堆關於嬰兒先天病的資料,都淩晨一兩點了,給江珩打了通電話,語重心長的說:“不管你怎麼選擇,媽媽都支持你。你和枝枝都還年輕,這胎要不了,休養個一年半載,以後多的是機會。就是枝枝那邊,你考慮好怎麼告訴她了嗎?她現在孕期,又受了這麼重的傷,本來就脆弱,你得做好她的心理輔導。”

而且醫生也說了,6個月胎兒基本都成形了,再拿掉風險也很大,對大人也是一種傷害。

總之,這道難題就丟在了他頭上,手心手背都是肉。

許枝鶴見他發怔,拽了拽他袖子:“還有,我夢見是你把我救出來的,你不是出差,最快也要昨天才能回來嗎?”

江珩抿著唇,嘴角微彎:“因為我想著你,歸心似箭,所以提前回來了。”

她的眼睛眨也不眨望向他:“真是你救的我?”

“是,真的。”江珩睨她一眼,故作淡漠的反問:“不然你還被誰救?”

許枝鶴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那種情況,她幾乎以為是絕境了,唯一的獲救可能,就是燕回帶她上樓時被人看到,有好心人報了警。

可沒想到她不僅獲救了,救她的人還是江珩。

“有時候我真好奇,是不是我危險的時候默念你的名字,你就會真的出現在我麵前啊?”

她還記得,自己失去意識前,一直喊著“江珩”,結果就真的被他救了。

江珩一直盯著她的神情,忍俊不禁:“那你可以下次試一試。”

“別下次了,我再也不想遭罪了。”許枝鶴悻悻的搖頭。

江珩自覺失言,忍不住俯身,將她圈在自己懷裏:“都怪我,在你最危險的時候,沒有在你身邊……”

當他趕去酒店的時候,她已經咬舌自盡了,他根本沒有救到她。如果不是上天垂憐,他抱回來的,將是一具屍體。

許枝鶴被他這一抱,回過神來,臉貼著他胸膛,發心蹭著他略顯粗糙的下巴:“你是不是一夜都沒睡?”

何止一夜,加起來是兩夜,整整36個小時了。

從她失蹤,到找到她,送進醫院,直到醒來,他經曆了人生中最為緊張痛苦的36個小時。

但上天似乎待他不薄,總歸還了他一個完完整整的許枝鶴。

許枝鶴看了眼窗外天色,昏沉沉的,似是傍晚。

忍不住推他:“你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吃晚飯吧。”

江珩把她的枕頭拿起來墊在她背後,手指撩開她的發絲到耳後,隻是溫聲問:“除了舌頭,還有哪裏疼?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許枝鶴靠在他懷裏微微搖了搖頭。

本來有很多委屈的,可看他這麼緊張自己,又不忍心說了,怕他心疼。

誰也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抱在一起,聽著彼此的心跳,直到病房外有人敲門,江珩放開她,聽到餘榮的聲音,才道:“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