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江珩親自開車送她們回了別墅。
他翹班半天陪伴自己是好,不過……
“我今天才不小心闖了你們的會議室,你現在又為我翹班,我怎麼覺得自己像慫恿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褒姒啊。”許枝鶴感歎道。
江珩一邊開車一邊回她:“周幽王多明智啊,這一招不僅留住了美人的心,還順利讓自己的王朝過渡到了東周。”
“歪門邪道。”許枝鶴嘴上嗔他,心情卻已經愉悅了很多。
回到別墅,孟芝就催促著兩人上樓換衣服休息,許枝鶴因為懷孕行動不便,在醫院住了一個禮拜,都沒怎麼洗過澡,一向愛幹淨的她都快忍無可忍了。
江珩自然了解她,進了房脫下西裝,就去洗手間幫她準備洗澡的行頭。
許枝鶴現在洗澡都變成了一項大工程。
怕她滑倒,怕她出意外,體型原因,浴缸也是不敢再讓她用了,每次都是江珩扶著她小心翼翼的洗淋浴。月份越大,洗澡對她而言越痛苦,後來江珩幹脆把一個可調節角度的沙發搬進浴室,讓她半躺半坐著衝淋浴。
江珩還在浴室裏調整沙發和試水溫,一陣低低的蜂鳴聲,許枝鶴找了半晌,最後在他西裝口袋裏找到震動的來源。
手機屏幕上一行微信提醒,是餘榮發來的:
“董建柏這老狐狸躲到國外度假去了,江瀾已經派人去國外遊說。”
許枝鶴一怔。
董建柏,不是許氏的第二大股東嗎?這個節骨眼出國度假?
江珩怎麼會和他打上交道?
許枝鶴這陣子養病,兩耳不聞窗外事,還不知道下個月許氏例會要投票選CEO的事。
等江珩弄好一切出來,她已經把手機放回原處,隻提醒了一句:“你手機剛才有響。”
江珩不過瞥了眼,並未查看,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隻是扶起她道:“進去洗澡吧。”
許枝鶴看他一副要跟自己一塊進去的樣子,臉紅推開他:“我自己能洗。”
“你現在肚子大了,自己洗不方便。而且……兩個人一起洗快一點。”
“……”
快……一點嗎?
為什麼許枝鶴覺得洗的更磨蹭了。
有時候她覺得江珩真的很矛盾,明明有的看沒得吃,還非把自己折磨到瀕臨崩潰的境地。
等她擦完身換好衣服出來,江珩才去拿手機,看了一眼便直接放下了。
看來的確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吃完飯時,桂姨忽然提到:“白天的時候有個自稱燕宸科技董事長的打電話來找小少爺,我說你上班還沒回來。小少爺你一會兒要是有空,給他回個電話。”
桂姨對南城這些家族不了解,桌上其他人聽到“燕”這個字,都敏銳的抬起了頭。
唯獨江珩本人漫不經心的,又給許枝鶴夾了筷子菜,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許枝鶴懵懵的想:燕宸科技董事長……是燕回的父親嗎?他找江珩幹什麼,給他兒子報不平嗎?
吃完飯,嚴訣又打了通電話來,江珩下意識的往花園那邊走,剛一接起來的時候,許枝鶴隱隱約約聽到那邊說:“燕哲東的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來了,火急火燎的找了你一天。”
江珩回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許枝鶴,皺著眉頭壓低聲音:“他找我還不如去找律師,他兒子的誘X罪不用擔心坐牢了?”
嚴訣好笑道:“要不是你施壓,法院會判的這麼重?”
“我還真沒這個本事。”更深露重,江珩獨孤的一個背影,幾乎要隱沒在夜色中。
“……”嚴訣愣了半晌,仔細想想,江家以前雖然有錢,但跟政法係統的真沒什麼交道,上回公安局幫忙還是看嚴訣的麵子。
“那這是誰想要燕家斷子絕孫呢?”嚴訣百思不得其解。
江珩兀自笑了下:“搞不好是因為我有個手眼通天的嶽父。”
嚴訣更疑惑了:“嶽父?許聞舟不是已經去世了嗎?”
江珩笑笑沒再說下去。他也隻是猜測。
畢竟這偌大南城能讓燕家無計可施的人,也不多了。
“那燕哲東現在到處找你,到底是想為他兒子報仇呢,還是想求你高抬貴手,放他兒子一馬?”
“都有吧,”江珩語氣淡淡,“畢竟沒人尋個仇還這麼虛張聲勢的。我想他應該是打算先禮後兵,如果我能幫他把兒子撈出來,他就打算養精蓄銳一陣子,再跟我秋後算賬。如果我不幫忙,大抵會放些狠話,叫我走著瞧之類的?”
嚴訣忍不住咬牙切齒:“你這語氣真是欠揍,淡定的好像不是找你尋仇一樣。”
不過氣歸氣,他還是留了個心:“要不我要跟局子那邊打聲招呼,派人暗中保護你?”
江珩抬起頭來,悠長的望著夜色:“這倒不必。江家已經破產這麼久了,我不想再引人注目。”
江逢年當初宣布破產,就是想低調度過晚年,那他這個做兒子的,不會違背父親的意願。
“那你自己小心點吧。”嚴訣有點風涼的說。畢竟這麼多年,他隻看過江珩算計別人,還沒見江珩著過誰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