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鞋都換好,江珩直起身,不經意的觸碰到一雙柔軟的唇。
許枝鶴踮著腳,飛快的在他唇上碰了下:“謝謝。”
這個驚喜有些意外,他卻很喜歡,趁著她主動的投懷送抱,將她輕輕攬在懷裏。
他們在夕陽下接吻,他的手伸到她背後擁著她,手裏還提著她的拖鞋,有些好笑,有些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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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後,許枝鶴先去洗澡。
江珩坐在房裏,接到嚴訣從南城打來的電話。
“燕哲東這是打算宣布破產,也不肯把公司賣給你?”
江珩看了眼浴室門,低聲說:“燕宸科技和許氏的產業結構太相似,本來收購過來我也是打算讓它和許氏合並的。”
“……”電話裏靜了好半晌,“燕宸科技在南城也算是有二三十年根基的老企業了。”
“沒錯,前輩的麵子還是要給的,所以我打算讓燕哲東光榮退休。”
“靠,你夠狠。”燕哲東怎麼也是在南城呼風喚雨過的人物,沒想到晚年不保,“我打給餘榮,他說你度假去了,這麼重要的事你不用親自坐鎮嗎?”
浴室的門響,許枝鶴洗完澡出來了,江珩移開視線,淡淡回了句:“我沒空。”
晚上,兩人並肩躺在臥室的大床上,江珩特地沒有關露台的落地窗,躺在床上就能看見海上的夜空,深葡萄紫色的天空上布滿繁星,仿佛葡萄凍上灑下一把白砂糖,低的粒粒可以觸摸,而寬闊的露台上,隻聽得到海浪聲聲。
許枝鶴枕在他胸膛上,悄悄的伸手握住他的手:“你離開公司這麼久真的沒關係嗎?”
她自己倒是還好,剛完成了半年之約,公司的新產品又打了大勝仗,她給項目組的成員都放了個小長假,自己也能偷得一時閑。
可江珩不同,她知道金融市場是瞬息萬變的,哪有一個老板一聲不響的消失這麼久。
“嗬,”他笑了笑,把下巴擱在她頭頂上,“都到了這裏,怎麼還滿腹想著這些,你就不能跟別的女人一樣,多想想逛街,養生,美容這些。”
“養生,美容?你是嫌我不漂亮了嗎?”
身後,男人歎了口氣,慢慢的滑下身,吻著她的後頸,咬著她的耳朵發泄:“本來今天玩了一天,看你很累想放你一馬了,既然你這麼說,為了證明我心可鑒,隻好累上加累了。”
許枝鶴的心一跳,臉紅了起來。明明是他想要,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這男人平常在外總是一臉高冷不苟言笑的,有股子禁Yu氣質,這種時候卻把她的名字叫的格外纏綿,有時為了情趣還會和她說些葷話。這樣的江珩隻有她一個人見過。
許枝鶴原本對這檔子事的認知是很保守的,慢慢卻喜歡上和他這樣親密,身體的每一處都由他親自開發,對他的觸摸也格外有感覺。
海浪聲卷拍不息,床上的兩人大汗淋漓的相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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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幾天假期,江珩履行承諾,帶她出海教她海釣。
許枝鶴每次都是興致勃勃的,然後沒一會兒就托著腮無精打采,一直坐在太陽底下,防曬霜都用了好幾罐。
江珩幫她重新穿好餌料,語重心長說:“線放出去了,你得有耐心,魚兒也會等,發覺安全了才會咬鉤。跟條魚都比不了耐性,何況是人呢?”
許枝鶴吐吐舌,似懂非懂的,就跟他一塊兒坐在甲板上等魚兒上鉤。
那天她釣到了一隻八爪魚,激動得不知所以,被觸須上的吸盤吸住手指的時候,又嚇得哇哇大叫。
晚上,這些他們自己釣的海產就變成了盤中餐。度假這幾天,江珩的手藝突飛猛進,尤其是烹飪海鮮。每每吃的許枝鶴伸出拇指點讚。
其實秘訣在,江珩偷偷告訴她,去酒店前台可以要到酒店五星級大廚的秘製海鮮醬汁,隻要把抓來的海產焯熟了,抹一點醬汁就十分鮮美。
於是臨走的時候,許枝鶴特地跑去酒店廚房,非要打包一罐子醬汁帶回南城。
最後一晚,兩人收拾了行李,早早的上床休息。
在海邊的這一個禮拜,像是偷來的時間,做夢一樣美好。許枝鶴靠在江珩的臂彎裏,認真的思考前幾天他玩笑般的提議——
其實她掙的錢已經足夠多了,當初立下半年的軍令狀是為了證明自己,現在想想,她想做的都已經做過了,沒有留下遺憾,就這麼隱退,做個無憂無慮的江太太,似乎也無不妥。
前幾年裴然一直給她灌輸“女人不狠、地位不穩”的思想,加上被江瀾許琳打壓了那麼多年,她自己心裏也有一股不甘,想做給許聞舟看,證明她不比許琳差。
現在許聞舟已經不在了,江瀾入獄,許琳在醜聞後徹底銷聲匿跡,而她已經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什麼。
她抬頭看著江珩的下巴,知道他還沒睡著,小腿滑過去,用腳趾碰了碰他。
他動了一下,調整了下姿勢,“嗯”了一聲。
許枝鶴的聲音輕輕的:“你那天的話,我考慮過了,其實我很喜歡這裏,如果你真的希望我放下工作,每天在家裏等你的話,我願意試著去做。雖然我這個年紀說隱退還有點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