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我是一個粉刷匠(3 / 3)

倒是江珩,買菜做飯的活他全包了,晚上還這麼精力充沛。

許枝鶴的腳傷漸漸恢複,別墅的裝修也進入了最後保潔階段,兩人每天過去監督,許枝鶴順便照料院子裏她灑下的薰衣草種子。

江珩不知從哪借了輛自行車,天氣晴好的時候,會載著她到鎮上的家居廣場,把看上的家具一件件搬回來,在海邊待了一個多月,日子看似清閑,每天卻都有不同的任務,屬於他們的DreamHouse一點點被充實,江珩說,等家具電器都置辦好,再散散氣味,就能搬進去了。

到時候,也差不多該到六月了,不知道這一庭院的薰衣草會不會開花。

等江濡和江沫學會走路了,可以一家四口一塊過來度假。

許枝鶴滿心雀躍的期待著那一天。

日子過得太安逸,另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就發生了。

孟芝打來電話,說江逢年住院了。

電話是許枝鶴接的,江珩正在廚房忙活,問她魷魚是白灼好還是紅燒好。

許枝鶴握著手機,隻覺得心髒狠狠一墜,半晌不知道怎麼對他開口,隻好把手機遞給他:“媽打來的。”

江珩從她神色已經看出什麼,接過來聽了一會兒,便指了指樓上:“去收拾行李。”

許枝鶴猛的反應過來,對,得趕快收拾行李,準備回南城了。

難得他這時還能這麼冷靜。

掛完電話,他直接去廚房關了火,也沒心思做菜了,直接上樓找她。

許枝鶴打開衣櫃,把衣服一件件從裏麵拿出來的時候,手指不自禁的微微抖著。

江珩見了,腳步很輕的走到她身後,拿過她手裏的衣服,疊了疊塞進箱子裏。

“老毛病了,前兩年在M國還做了心髒搭橋,沒想到會複發。”他語氣平淡,手上的動作不停,一件件的疊著手裏的衣服。

許枝鶴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這種時候反而要他來安慰自己。

他應該是最難受最壓抑的那個吧。

許枝鶴在他身邊坐下,握起他的手:“媽有說是怎麼複發的嗎?”

江珩搖搖頭,淡淡的:“媽說那天上午,爸看起來精神還挺好,在院子裏悠著兩個小家夥玩,她就走開進屋一會兒,出來就看見爸倒在地上。”

“……”許枝鶴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父母年紀大了,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就像許聞舟,前一秒還精神矍鑠的罵她,下一秒就腦溢血進了醫院,甚至手術成功都沒能撐一個月。

江家父母都是很好的人,她隻能祈禱吉人自有天相。

半晌,許枝鶴突然從他手裏拿走疊了一半的衣服。

江珩抬眸看了她一眼,許枝鶴抿抿唇:“還收什麼,反正下回還要來。”

直接拖著他的手下樓了,邊走邊說:“現在醫學那麼發達,一定會沒事的,上次我爸腦溢血你不是還幫我聯絡什麼專家了嗎?再找他問問,我們先回去,對了,爸在哪家醫院?”

江珩被她連拖帶拽著出了酒店,離開時,她還篤定的回頭對他保證:“你放心,爸一定不會有事的。”

“嗯。”他輕輕點頭應了下。

江珩本來打算和來時一樣開車回去,許枝鶴怕他心神不寧路上不安全,強行改坐了高鐵。

反正現在城際高鐵效率極快,從酒店租了輛車送兩人到高鐵站,付了錢,許枝鶴主動問他要了證件,去售票窗口買票。

江珩被她按在座椅裏等她,輕易的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很清醒。”

許枝鶴聽話的點點頭,一路上卻都握著他的手不鬆。

白天高鐵班次很多,上了車,許枝鶴又給裴然發了條微信,把江爸爸的事一說。

裴然倒是給她發了幾個國內首屈一指的心外科專家名片,隻不過這些專家不是出國做講座了,就是在首都之類的大城市。

江珩看著她瞎忙活,也不阻止,等她歇下來,才告訴她:“早上我爸一昏倒,我媽就打電話給兩年前幫我爸做搭橋手術的醫生了,對方坐專機飛過來的,可能比咱倆到的還早。”

“……”許枝鶴,“那你不早說?”

江珩反手捏了捏她的指尖:“看你為我著急的樣子,還挺感動的。”

許枝鶴白了他一眼:“我是擔心咱爸!”

話是這麼說,高鐵一抵達南城,兩人還是飛速乘車趕往私人醫院,隔著ICU,看到昏迷不醒的江逢年,許枝鶴的心髒還是再一次的攫緊了。

平常那麼樂觀的孟芝,此刻也是以淚洗麵,許枝鶴上前抱住婆婆,孟芝隻叫了一聲“枝枝……”,後麵的話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

那邊幾位專家在和江珩商討這方案。

心髒搭橋手術本來不是多大難題,隻不過江逢年兩年前才做過一次,不到兩年時間就複發,加上年齡也大了,再次手術風險肯定是有的,而且對老人的身體技能負擔也很大。

江珩聽完之後,神情冷若冰霜:“盡最大努力,把風險化到最小。”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就算醫生也不是挽救生死的神仙。

許枝鶴在旁聽著,都能感受到他說出這句話時內心的無力和痛苦。